第二十六章工厂地址 (2-1)

头顶没有可以遮风挡雨的人，她就只能催促自己长大，身后没有收拾残局的人，她便每一步都要考虑后果，身旁没有可以信赖的人，她就只能装作刀枪不入百毒不侵。

她连睡梦中都时常会惊醒。

其实她并不怕有人要害她，内心深处反而隐隐希望被人迫害。

自从架空了沈卓云，把他如约交给管家后，她就总觉得很累。为了给管家一个交代，她这些年一直在暗地里吞噬沈卓云的势力，之前都还好，但近四年几乎可以说是不眠不休。

管家也劝说过她不要着急，可能她怎么能不急。

她没让沈应跟着，单独去见了地牢里的沈卓云。

他好像经历了很多惨无人道的虐待，却在她进来之前被人换了一身衣裳，看起来至少还有个人样。

沈卓云：你来了？

沈书宜：疼吗？

沈书宜：刀不砍在自己身上，就永远不知道疼。

沈书宜：现在你知道了吗？

沈书宜：我在那个仓库里等你来救我的时候。

沈书宜：连呼吸都会扯到伤口。

沈书宜：是真的很煎熬。

沈书宜：我一直在等你。

沈书宜：我以为只是你还没找到我。

沈书宜：再等一会儿，你就能找到了。

沈书宜：我就这样想着，等到了天轻离世。

沈书宜：他死的时候那些人不在仓库里。

沈书宜：我们两个血人抱在一团相互取暖。

沈书宜：抱着抱着我怀里的人就没温度了。

沈书宜：你知道那是什么感受吗？

沈书宜：我一边想为什么你还没有来。

沈书宜：一边想是不是天轻太冷了。

沈书宜：一边想我为什么要姓沈。

沈书宜：一边又想我为什么要出门。

沈书宜：一边又想我为什么不如他们的愿。

沈书宜：我感觉我快被愧疚压死了。

沈书宜：我睁眼闭眼全是天轻在质问我为什么不救他。

沈书宜：你呢？

沈书宜：你可曾为你放弃救援的行为感到一丝愧疚？

沈书宜：正因为你不会，你甚至都不觉得那是件值得你记住的大事。

沈书宜：所以我才恨你。

沈书宜：才想让你知道在死亡边缘等待的感觉。

沈书宜：整个绑架事件你就记得我有做魔鬼的潜力。

沈书宜：我是疯了。

沈书宜：可我一直知道自己是一个人。

沈书宜：你呢？

沈书宜：你是吗？

沈卓云：书宜。

沈书宜深吸了一口气。

沈书宜：工厂地址在哪儿？

这句话问出来的时候，她已经收起了脸上的所有情绪，又变成了那个不近人情的样子。

沈卓云闭了闭眼，把嗓子眼里的话咽了回去。

沈卓云：那四年，你去哪儿了？

沈书宜：上大学啊。

沈书宜：学的是化学专业。

沈卓云：二代鲸跟你有关系吗？

沈卓云：鲨鱼是不是你……

沈书宜：如果我有二代鲸，我还需要来逼问你鲸的工厂吗？

沈卓云：那你怎么不问我要鲸的配方？

沈书宜：沈先生。

沈书宜：鲸已经过时了。

沈书宜：您的配方已经不值钱了。

沈书宜：二代鲸的出现，已经让鲸失去了市场。

沈书宜：不过您不必担心，我会处理的很好。

沈书宜：但如果您再不松口。

沈书宜：我可能就救不了您的基业了。

沈书宜：不信您亲眼看看您的股价跌倒了哪里？

沈卓云沉默了很久。

沈卓云：你真的有办法？

沈书宜：您只能相信我。

沈卓云：好。

沈卓云：我告诉你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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