达班的夜安详静谧,来仪窝在床上透过简陋的窗户恰巧能看见漫天星斗,一闪一闪呼应寨子周围的淌淌流水。
还挺适合度假。
来仪一巴掌拍死在她脖子边蠢蠢欲动的蚊子——如果忽略这个该死的动物的话。
随意擦了两下手上的血迹,她从胸前的口袋里摸出从蓝琴赌坊里带出来的长命锁。
坤猜没说什么,大概是想一个拙劣的饰品而已,能掀起什么风浪?
屋子里只有一盏暗黄色的灯在努力散发为数不多的光亮,来仪本就黝黑的眼睛此刻更显深沉。
她把长命锁拿近了看,银制的锁身上有几道明显的划痕,牵挂的红绳也黑了几处,不知道是被图那的血脏污的还是其他什么情况——看样子它也辗转流离,在三边坡并不好过。
但这玩意儿是怎么落到图那身上的?
郭江海偷了长命锁跑了,所以理应在郭江海身上,要不就是他把东西卖了……
要不就是,图那是和拐卖自己的人一伙的。
来仪换了个姿势,在板硬的床上躺得更舒服了点。长命锁随着动作一晃一晃,像星星一样一闪一闪。
她从床上坐起来,将长命锁塞进自己的口袋空间,抬眼之间褪去了眸子中重重叠叠的疑虑,对着门框说:“进来呗。”
吃一堑长一智。来仪再也不会给别人听墙角的机会。
房间里鸦雀无声,她踹了脚凌乱的被子靠在冷冰冰的墙壁上,“拓子哥?”
门把手一松,但拓从门外的阴影里走进来。
“还没睡?”他问。
来仪左右看了看,没看到挂钟,于是从兜里摸出手机打开一看——八点十五。
“早着呢。”她歪头,“有什么事吗?”
但拓反手关上了门,“莫得事,走过看到你没关灯,就过来看看。”
“哦,所以来偷听?”来仪坏笑,“这可不是一个好习惯啊拓子哥——”
她故意拖长了尾音,明艳大方的脸上露出一抹使坏的色彩,正配她身上这件衬衫。
白天但拓明显还想问东问西,不过都被她搪塞了过去。来仪不是很想和别人透露太多真实或虚构的事情,毕竟这或多或少总会被人抓住把柄。
但拓摇头,来仪这才发现他似乎是刚刚洗过头,白日里支棱的发丝似乎在滴着水珠,挂在他耳边。
他拎起一袋衣服:“来给你送衣服,这些是都之前貌巴婆娘的。”
"……"来仪立马收起吊儿郎当的姿势,从床上爬起来规规矩矩接过一袋子满满当当的衣物。一个标准的九十度弯腰:“谢谢拓子哥。”
但拓把衣服递给她的时候,瞧见她脖颈边一抹鲜艳的红色。是刚刚没擦干净的蚊子血,趴在人白白净净的脖子上。
于是他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擦擦干净。”
来仪从一堆衣服中刨出一件相对没那么花的,抬头亮亮地笑了下:“我洗过澡啦。”
但拓皱眉。三边坡是个罪恶的地方,死亡在这里再简单不过,因此他们总是很忌讳身体上要命的部位沾上血迹。
来仪顿了顿,似乎是察觉到了空气里有些低气压,便状似不经意地抬手抹了抹脖子,果然擦下粘腻腻的红。
“果然明天还是得去买瓶花露水。”她之前和沈星猜拳输了,所以那瓶劣质驱蚊水被抢走了。
“貌巴呢?”但拓忽然问。
“貌巴啊,他说想趁着这个状态去偷偷看看达班的兄弟。”来仪把衣服一件件折叠好放进架子里,“你小心点别哪天做亏心事被他发现了。”
但拓笑了:“我哪个做亏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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