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整理了裤脚就拿着钥匙出去拉货,油灯已经拿着货单在外面大声比对。
是听不懂的勃磨语。来仪嫌吵,偏过头算是闭目养神。
但拓走到门边又停住脚步回过身来,来仪听到了摩擦的动静便对光睁开一只眼。天虽然阴沉沉但太阳躲在乌云后面依旧亮,她不得不半阖着眼皮去观察男人突如其来的停顿。
“你记得跟着猜叔走。”但拓善意提醒,他刚抹了油的发顶在来仪的视野里亮晶晶的,“在三边坡,女人一个人不安全。”
来仪饶有兴致地抬眉,从喉咙里嗯了声。
“放心啦拓子哥。”她重新闭上眼睛调整姿势,“我聪明得很。”
她决定貌巴回来后好好安慰他一番。
*
坤猜打点好下楼的时候,来仪已经百无聊赖地撑着头等了许久。
“识揸车呀?(会开车吗?)”坤猜问,来仪甩了甩头。
其实她会。但来仪遵守能少干一点活就少干一点,毕竟给人当司机又不涨工资。
她顺从地钻进副驾驶系好安全带,坤猜开了一小会儿车便到了蓝琴。
蓝琴赌坊和世纪赌坊大不一样。世纪赌坊灯红酒绿纸醉金迷,蓝琴却一片冷清萧瑟,看上去没什么人气。来仪刚下车的时候还以为是哪个小工厂——还是快倒闭那种。
出来迎接他们的是一个胖胖的中年男人,穿着花衬衫,梳着板正的发型,张嘴就是一口东北腔:“猜叔!贵客啊贵客!今天您来的突然哈,我这儿是有点招待不周了。”
他一凑近就甩开一早准备好的折扇,对着坤猜使劲扇风。来仪站在一旁还沾了点风。
别说,还挺舒服。三边坡闷闷的,她昨天晚上的房间里只有一台老旧的风扇吱嘎吱嘎转,可热了。
“哟!”夏文镜忽然把目光落到她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一般弯着腰恭恭敬敬上前瞪大了眼睛:“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大美人呐!姑娘怎么称呼?”
很明显的巴结。来仪微微一笑:“郭来仪。”
“郭姐!幸会幸会!”夏文镜又讨好地给她扇了两下风,风力有点大,来仪只能把发丝别到耳后。
“你够晒啊。(你够了啊)”坤猜显然并不想在虚无缥缈的客套上浪费时间,“寻日嗰个人呢?(昨天那个人呢?)”
“在呢在呢!”夏文镜一步蹦上前毕恭毕敬地引路,他身边跟着一个高瘦的小弟也一同点头哈腰,“按照猜叔的吩咐,我和阿毛那是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审了个一天一夜。这小子禁不住打啊,啥都抖了——”
他话音一顿,忽而偷偷看了眼跟在后面的人。来仪眉眼一抬,十分识趣地背过身去。
“冇事(没事),让她听。”坤猜不以为然。
来仪这才小步走地重新跟上去。
“好嘞猜叔。”夏文镜立马又换上谄媚的笑容,“那小子说是定了昨天在麻养碰头,上头有个叫虎哥让他等,来的是一辆黑色越野车,车牌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划痕。但奇怪就奇怪在这里——车没来。”
他带着坤猜走过无人、暗槽槽的赌厅,周边有小弟递过来昂贵的酒水但都被坤猜推拒了。来仪简单看了眼四周,昏暗低矮的天花板,没有窗户的墙壁,整个房间里只有博彩机器发出的花花绿绿的光,地板上还有一些赌客留下的烟头。
她生理性厌恶地屏住了呼吸。
“嗯。”坤猜接过阿毛递过来的红色手机。
“这是那小子的,”夏文镜唱大戏一般说得绘声绘色,“哎呦昨晚响了一晚上,来电显示就是那个虎哥。我可不敢接,就等着您老给下指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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