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拓浓密锋利的眉毛紧了紧,没太听清般地回了个:“啥子?”
“就,我想雇你帮我揍个人。”来仪丝毫不顾及自己满手肮脏腥臭的血,甚至嘴角弯出不怀好意的幅度。
但拓不明所以地被迫后退一步,半个脑子还沉浸在昂吞终于要噶了的世界里,剩下半个脑子面对神情诡异的郭来仪实在没转过来。
“虽然现在这个人他不在这里吧,但没关系,你去打他的路费住宿费全部我来出……”
“年轻人消停啲。(年轻人消停点)”坤猜把两人推开,来仪恋恋不舍地拉着但拓的手指,但还是被他扯开了。
“而家就唔好伊挹嘞。(现在就不要调情了)”坤猜叹气拍拍但拓的肩,空出来的手指挥让细狗和小柴刀把半死不活的昂吞扔进后备箱。
来仪这才把目光重新落到昂吞身上,他浑身上下被粗糙结实的麻绳五花大绑,裸露的皮肤上都是崭新的伤痕,看上去但拓下手真的不轻。
说实话,她对这位在工地对她开枪的三边坡人还是有点感兴趣的。
来仪满是血液的手悬空,滴答滴答的血珠随着重力落到木质地板上很快又随之渗下去,她惊奇地发现被细狗和小柴刀两个人拖着的男人——同样也在看她。
不能说是在看她,准确来说是昂吞凄惨狠戾的目光无差别地扫过了在场每一个人。他张嘴咯咯笑,但这样一个本意凶狠的笑容配上他骨骼错位、血肉模糊的脸,属实是有些可怜了。
他似乎说了句什么,可惜他牙被打掉了两颗,漏风的话也就这么被一阵风吹散了。
来仪这才发现,昂吞穿着中裤,裸露的小腿上有一处明显的枪伤——原来那天打中了。
昂吞被像个物件一样扔进后备箱,他躺在一堆货箱上挣扎蠕动,细狗臭着一张脸直接把门甩上。
来仪决定以后出行都带把枪或者刀在身上,这样被人抓了还能给自己一个了断,否则一不小心就是被折磨得生不如死。
——反正她被枪打了还死不掉。
“擦擦。”但拓忽然扔给来仪一条湿毛巾。
来仪感到手上一阵湿热的重量,她把目光从屋外移回来,手上多了条蓝色的、沾着血的毛巾,估计是但拓刚刚擦手用的。
“谢谢。”她随手擦了擦血。但拓没再看她,跟着坤猜出门。
“一个人上山,可以吗?”坤猜扔给梭温一袋子赔罪的钞票,手语口语并用地询问,后者发出一声模糊的嗯嗯嗯的声音。
“但拓,”他又把另一辆车的钥匙扔给但拓,“你去找找新路子。”
“好的猜叔。”但拓熟练地接过钥匙,打开车就钻了进去,一脚油门直接发动,开得比梭温还快。
坤猜盯着但拓离开的方向,那里车轮滚动泛起一阵黄沙,只能看出个大概的轮廓,轻轻叹了口气:“细狗,去盯着但拓。”
一时间所有人似乎都有事情做,梭温上山,但拓出去找路子,坤猜带着剩下的人也急匆匆地不知去哪——
来仪咽了咽口水,四周望了望空无一人的寨子。
“昂吞的事情结束了,那你哥到时候肯定一脚把我踹开。”来仪眯着眼睛抬头去看屋顶,露出一丝微妙的笑。
“肯定噻。你可算是莫办法再祸害我哥哥咯。”貌巴难得会心地笑,“而且我也算是……你们中国那个词怎么说来着?哦!大仇得报!”
来仪头也不回:“看不出来你还对中文有研究啊?”
“那多少还是有点的。”貌巴不好意思地理了理自己毛躁杂乱的短发,“猜叔经常和我们说中文里东西的噶。”
“嗯。”来仪从喉咙里发出一个音节——看得出达班这伙人心里十分尊敬坤猜——她转了转脖子,切入正题:“那你那猜叔把我喷漆放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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