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放下手里盛着酸梅汤的搪瓷碗,冰块晃动着发出叮当的声响,她拿过我手里的照片,轻轻抚摸着上面的两个人。
“这是祖母和祖母的那个挚友。”
我把照片翻了个面,发现底下写着今今和念念,不由得问:“今今和念念都是谁啊?”
季子衿:今今其实是衿衿,是祖母。
季子衿:念念……是祖母的挚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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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十年,季子衿第一次见到周怀念。
组织在新民报上发现了两篇很有说道的文章,作者用了笔名,一看就不是真名。言语之间能看出思想已经觉醒,有些迷茫又渴望为中国做点什么,约莫是个年轻人,因为只有年轻人才有这样的一腔热血。
季子衿没怎么关注组织找人的动态,结果几天后组织就派人来光影剧院和她对接,告知说找到了那两篇文章的作者,是军阀夫人,周家小姐,周怀念。
共产党高层认为周怀念是个可以攻略的人物,因为他们查到的种种信息表明周怀念的婚姻并不是很好,丈夫是个冷酷无情的人,他似乎在把周怀念当成金丝雀在养,将她禁锢在小小一方院子里。
组织决定让季子衿负责去和她对接,将她收进共产党,接头的暗号是在手上戴个玉镯。
季子衿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面上不动声色的应下:
季子衿:是,我晓得了。
她加入共产党后一直在听从上级的指示,潜伏在光影剧院学习唱戏,后来她凭借姣好的面容和好听的嗓音成了剧院最红的伶人,但只卖艺不卖身,也会为了组织和来这里的军阀老爷们喝杯交杯酒虚与委蛇,套出来过不少有用的信息,她都一一通过秘密渠道传给了共产党。
季子衿看着接头人给她的一张周怀念的照片,上面周怀念撑着油纸伞从轿子上下来,身穿旗袍,外面围了个毛绒绒的披肩,看着就贵气鄙人,红唇白皮,是个美人。
她心中也不由得对周怀念有了几分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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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衿那天一如既往的挥着水袖站在台上唱戏,她今天穿着件水粉色的戏服,这个颜色很少女,有些娇嫩,季子衿平时不常穿,但今天非同寻常。
她站在台上唱戏,期间恍然瞥见二楼包厢有一双漂亮的眼,正盯着她手腕上的玉镯瞧。
没有哪个伶人唱戏的时候会戴玉镯这种精贵的东西,因为怕不小心损坏或者丢失,可季子衿却戴了。
季子衿心中暗暗确定,这大概就是那位军阀夫人,周怀念。
她唱完戏后下台,却被拦住。
对方一脸恭敬:“季小姐,我家夫人有请。”
季子衿噢了一声:
季子衿:哪家的夫人?我可轻易不见客。
后面似乎传来了小小的骚动,周怀念扶着侍女的手,缓缓走了过来。
微卷的黑发一丝不苟的梳成发髻,戴着珍珠耳环,穿暗色旗袍涂大红色口红,是个风情万种的美人。
季子衿突然有些不合时宜的想,或许浅色的口红更适合她,大红色有点太艳俗了,显得她有点老气的成熟。
周怀念:季小姐。
周怀念:我是周家的,周怀念。
季子衿笑了,红唇间露出贝齿,眼波流转,杂糅着少女的青涩和伶人的风情:
季子衿:我晓得你。
季子衿:刚才在二楼包房看我的,是不是就是你?
身后的侍女忍耐不住出声:“大胆!外人都要喊夫人的,你居然敢……”
周怀念抬起手制止了,侧头瞥了侍女一眼,眼神不怒自威:
周怀念:无妨。
她重新转头看向季子衿,红唇轻抿:
周怀念:只是觉得你唱的好听,便多看了几眼罢了。
季子衿笑得眉眼弯弯,一副少女模样:
季子衿:那夫人就多来听我唱戏啊。
周怀念轻笑出声:
周怀念:所以,不知我可有荣幸,和季小姐在包厢一叙?
季子衿: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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