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州的雪天。
大雪白茫茫一片覆盖于锦州,雪花纷纷扬扬地从空中飘落下来,好像数不清的蝴蝶在飞,又像是柳絮轻轻飘舞,天地都浑然一体了。
“白寒,再过两天,我就要回去了。”
身着长袍的青年放下热气腾腾的茶杯,口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眉眼中的情绪模糊不清。
白寒看了他两秒,眼睫微颤,而后他托着温暖的茶杯,淡淡地应了一声。
两人就这样沉默了几刻钟,就这样不言不语地喝了几壶茶。
过了会儿,秦阳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一句话将淡淡忧伤的气氛驱散。
“我们这样好像老头子噢。白寒,跟着你待久了后,我都要养成每天一壶热茶的习惯了。”
听到这话,白寒憋着的情绪如同气球般漏了气。
他笑了笑:“这是一个好习惯。”
“可我家的茶却泡不出相同的味道。”
秦阳起身,走向了窗台。
透过窗户纸隐隐约约能望见雪花飘落的身影,秦阳伸出雪白的食指描摹着它的形状。
“明明同样是母树大红袍,同样用热水去泡,可是白寒泡出的茶却更加暖和,心里也会感到一阵温暖…”
场面又静了会儿。
白寒的双目一刻都离不开秦阳,“只要你想,随时都能够见到我。”
秦阳笑了一下,迈开脚走了两步,与白寒对上了眼,垂在大腿两侧的双手瞬间攥紧成拳。
“袅厢离这百公里远,原来白寒还会飞吗?”
“不会。”白寒摇了摇头,眉眼中充斥着真诚,“但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究竟能不能办得到。”
秦阳无奈地笑着,垂在两侧的双拳终是松开了。
“不说了,再说下去就赶不上时辰了。”
室外下着大雪,秦阳上了落上层白雪的马车。
“白寒!提前祝你新年快乐!我先走了,我们有缘再会!”
伴随着车马渐行渐远,话语声也越来越小,白寒直至大雪落满大地,掩盖住地面上车马留下的痕迹后才离去。
“表哥,既然你这么不舍得他离开,那为什么不留下他呢?”
白寒淡淡地吐了句:“废话。”
“他与父母做了约定,到了时日自然归去,难不成还得让他在过年时,因为我的私心而让他不能与家人团聚?”
白寒厌恶地看她一眼,说了句责骂的话,便撑着纸伞大步离去了。
白皖并没有因被责骂而感到难过,而是站在原地,看了白寒的背影许久。
“看来表哥把秦哥哥看得很重,他离开就这么难受呀。”
半响,白皖才追上去,“我也很难受的好吗?”
…
秦阳如约在过年之时抵达袅厢,回到家中便被柳姨抱了个满怀,说了些关心的话。
秦老爷见到了他没说什么,但在吃年夜饭时却说了不少的话,醉了的老翁很是诚实,言语间尽是对秦阳见识新世界的欣慰。
秦阳很少见到他那副模样,心想着以后见面要在他喝酒的时候才好。
柳倾倾见到他变化不大,生气了还是会拿砖板砸人。
晚饭后,秦阳坐到台前观赏月色。
袅厢不像锦州的气候那么冷,这四季常春,雪不少见,每到正月初一的时候最是暖和,天上的月亮也犹圆。
看着明亮如圆盘般的明月,秦阳不知为何有点思念在锦州的白寒和白皖。
秦阳喝了口茶,暖呼呼的茶香四溢,他摇了摇手中的瓶子,语气略显不满道:“不说想见就能见着的吗?人在哪呢?”
谁知,话落的下一瞬,一道黑影在夜空中闪过。
身着黑衣的男子站定在他身前,皎洁的月光照在那人俊俏的脸颊上,他那狭长的剑眉挑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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