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五点的光景,天色已经渐渐地沉了下来。屋外的路灯不知道何时亮起,灯光昏黄明亮,把走廊尽头的那一寸地板晕上了一层光圈,明晃晃得发亮。
外面风越吹越大,南溪站在厨房里,裹紧大衣,看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枝干和雪花,心里却是一片暖兮兮。
孟姨:是不是不太咸呐。南溪呀,来尝尝刚出锅的饺子。
南溪回神,张嘴接过孟姨夹给她的饺子,
岳南溪:不会,很好吃啊。
嘴里还未嚼完,身后,就听到很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蓦然回首,厨房间门口,已经站着了岳臣,身材修长,和她隔着几步远,安静地看了过来。
他漆黑的眼睛像是墨染的一般,微微带着血丝。眸底的情绪,在这略显昏暗的走廊里,深邃得让人看不懂。
南溪有些怔怔地看着他——跟爷爷没谈好?
他往厨房里,走了一步。瞬间就从黑暗走向了光明,那光影从他的脸上飞掠而过,最终落在了他的身后。
孟姨也注意到他了,与南溪相视一笑,指着他笑道:
孟姨:又是一只来厨房偷吃的猫吧。
径直略过南溪,他走到孟姨的身前,微弯下腰,看了眼碗里热气腾腾的水饺,淡然一笑:
岳臣:煮好了,来给我尝一口。
他从孟姨的手里接过碗筷,夹起一个吃了一口,似乎是觉得味道还不错,很快就又吃了一个。一边吃着,还一边点头称赞:
岳臣:味道不错,好吃。
孟姨看他大有一番将一整碗饺子干掉的趋势,指了下他手里的碗,笑了一下,
孟姨:好了,先生你这吃饱了,还怎么吃晚饭。
岳臣:嗯好。
南溪心下有些不安,想了想她还是问出了口,
岳南溪:小叔,婚礼提前的事儿,爷爷答应了吗?
......
半个小时前,在老爷子的卧室里。
他显然已经等了很久,桌上南溪端给他的那茶杯已经凉得没有升腾的热气。
而他,手扶着鼻梁上的一副眼镜,在看书。
岳臣和龚子夫相携着进来,他只抬了一下眼,正想摆摆姿态,可触及到自家儿子的眼神时,不自然地轻咳了一声,扬起抹和善的笑来:
岳老爷子:来了,来来坐。
龚子夫和岳臣对视一眼,看见他眼里的放松和鼓励,紧张的心情渐定,和岳臣在不远处的沙发上坐下,恭敬地叫了一声“伯父”。
老爷子微微一笑,拿下了鼻梁上的眼镜,似乎是有一瞬间的怔忪,就这么看了她一会,推开椅子站了起来。
他合上书端着茶杯走过来,不动声色地打量了她几眼,目光略带几分审视,颇具威严。思忖片刻,他终于开口:
岳老爷子:婚礼提前的事,岳臣都跟我说了,我嘛也没什么意见。
岳老爷子:只是你已经是我们岳家的儿媳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这个白玉手镯还是他母亲在世的时候留下的,我留在身边很多年了,就给你当做见面礼了。
龚子夫:......
说着,便把桌上放着的蒙着红布的手镯递了过来。
龚子夫面上为难,正想开口拒绝,被他阻止道:
岳老爷子:都是一家人了,不用客气,也当我为之前的顽固道道歉吧。
她还想说些什么,岳臣抬手轻握了一下她的,见她转头看过来,点了点头:
岳臣:老人家的心意,收下吧。
龚子夫看着面前和善的老人,还留最后一点防备不敢卸下,面上倒是大大方方地接了过来:
龚子夫:谢谢伯父。
她的笑容和煦,大大方方,一点也不矫揉造作,是真的开心被家长接纳。
老爷子深知自己之前顽固,岳臣的种种维护又导致他对她存有偏见。但是经过这几次的相处,觉得这姑娘性格温婉又大方,模样也端正,气度上倒是和岳臣十分相配。
何况,她还怀上了他们岳家的骨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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