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溪踏着一路星光,回到老旧的别墅区,沉静又安宁。
进到院子里,停好自行车,她看到岳振松正蹲在池边喂着那些锦鲤,声音有些闷闷的,在抱怨小叔。
岳老爷子:岳臣这不孝子,是想活活把我气死......
岳南溪:爷爷,我回来了。
老爷子听闻,放下手里的鱼食,缓缓转过脸来,脸色已经好看了许多。眉目舒展着,不见先前的严厉,也没有那种让人压抑的气场。
南溪拉过旁边的小板凳在他跟前坐下。
跟他聊了会天,南溪才知道,老爷子出院后一直关心岳臣的终身大事,连着给他安排几场相亲,全被他以各种理由推脱。这不,在南溪回来之前,老爷子刚给他说了开头,他便又拿出学校明天要去外地调研工作搪塞掉了明天的相亲。
老爷子气不打一处来,年前那场大病本就是缘于心底置气岳臣当初选择留校工作没有从商接他的班。这回倒好,他更是拿终身大事固执地同他对抗。
每一次对抗的结果,都是老爷子的无奈妥协。
他的所有坚持,在个性随性自由的岳臣面前,一直以来都形同虚设。
岳老爷子:事业上,我对你小叔已经没什么大的期盼了,只盼他往后能安稳成家。如今我已经是游历过鬼门关一圈的人了,怕是看不到他成家的那一天了。
说完这话,他摇头叹气,带出满目沧桑。
南溪眼中的岳振松,向来是个雷厉风行的人,不然年轻时仅靠他一个人,是不能将粤海肴开办起来还打理得这么好。但今晚,也是南溪第一次,透过他沉恸无力的眼眸,看到他的脆弱。也就是这一刻,南溪觉得,岳振松,他其实没有那么高大,也没有那么刚硬,他始终不过是个普通人,不过是个普通的父亲,会生病,会衰老,会对孩子有操不完的心。
南溪抿住嘴,伸手牵住了老爷子的手。
岳南溪:不会的,爷爷。
那是一双苍老的手,有些粗糙,很宽厚,却也很温暖。
这双手,在她十岁那年,给了她一个家。
永远忘不掉,老爷子从孤儿院接她出来的那天下午。
夕阳西下,院子里的万物仿佛都镀上了明媚的鎏金。南溪就坐在那金灿灿的斜阳余晖里,手持着一根小树枝,埋首蹲在地上随意画着什么。
院长:宋南溪——
院长在背后,叫了她一声。她仰起小脸,表情懵懵地,站起身,转头——就看见了站在车门旁的一老一少。
后来知道,那少年是老人的外孙,叫林本洋,自林家衰落后,便养在岳家。
那时南溪一头及腰的如瀑长发,却是乱糟糟,肆意缠绕打结。失了色的宽大衬衫皱巴巴的,遮去了她的肤色。看着院子里一下子多出来的两个陌生人,还对着她笑,她长长的睫毛眨了又眨,来回转动的黑眸,异常晶亮。
院长率先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发顶,问她。
院长:你外婆是叫宋茹,住在石板村嘛?
南溪眨了眨眼,点点头。
岳南溪:是的,院长。
石板村,南溪的记忆里,由青石板铺就的整条村子。一到傍晚,华灯初上,老旧的古式木屋延绵至道路的尽头,家家户户都会点上昏黄的灯,招出温暖的光芒。
岳老爷子:啊你果然在这里——
南溪循声看去,那车门旁边的老人率先走来,看着她的目光,就像是层叠的远山,隔着不远的距离看着她,悠远又宁静。又仿似在透过她,看另外一个人。
岳南溪:您......认识我吗?
老人低头,笑了一下,他就抬步走了过来,几步走到她跟前,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觉得这个距离说话有些不方便,他便微弯下腰和她平视。
岳老爷子:你叫南溪?
近距离了,南溪才看清眼前的老人,眼里居然噙着泪。她捏紧了衣角,有些局促地点点头。本来没打算说什么,但她看老人抹了把泪,眼底复又染上湿润。于是她舔了舔干燥的唇,很认真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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