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其实是一种很奇妙的体验,在你能够意识到之前,你依稀是感觉不到你是睡着了的,那是一种世界飞快离你而去的感觉,梦幻、离奇,一闭眼一睁眼就不知多少光阴飞逝过去。
余秉文再睁眼就不是手术室的那盏无影灯了,而是他原先病房那白净的天花板,阳光在地板上折射一道投在天花板上,将天花板一分为二。
他感觉到自己耳朵有些麻麻的感觉,或许是因为病房很安静,他现在除了耳鸣什么其他声音都还听不见。
意识回笼后,他渐渐找回了身体其他部位的感官,他感觉到自己的手一直被另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着,对方平稳的呼吸有节奏地轻吹过他的手背。
余秉文侧头看了过去,杨怀瑾坐在一个小板凳上坐在病床旁边,正抓握着自己的手睡得正香。余秉文依稀记得自己是上午进的手术室,但现在阳光如此明媚,显然是已经过了一天。
杨怀瑾等他醒来等了几乎一天,才熬不住坐在病床旁睡着了。
他将头又转了回去,现在要维持着侧头的动作会牵扯到伤口,过了麻醉阶段的话这种疼还是很磨人的。
像是听见了余秉文因牵扯到伤口而压抑的吸气声,杨怀瑾猛然惊醒,一双眼期待地向床上那人望去,正好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眸。
“阿文,你醒了!”
余秉文现在耳里全是耳鸣声,几乎听不清杨怀瑾说的话,他找回了被他遗弃多年的技能,读唇语。
他仔细辨认着杨怀瑾的话语,而后才轻微地点头,顺带开口想说明一下现在自己的情况。
“我……”
声音很是沙哑,杨怀瑾连忙将床板摇高,倒来温水给余秉文喂了几口。
而后他拿来纸笔写道:“阿文,你不要着急,我知道你现在还听不见声音,这是术后的正常反应,过几天稳定下来鼓膜形态逐渐变为正常你就能听见声音了。”
杨怀瑾怕余秉文等自己写字等着急,他写得很快,纸笔的沙沙声充斥在寂静的病房内,给人带来一种安稳的感觉。
余秉文拿过杨怀瑾写的纸条一字一字地看了过去,许久才愣愣地点了点头。
他释怀地轻笑一声,低声喃喃道:“我没着急,我等着能听见你的声音的那天。”
虽然不是臆想中那种一结束手术就能听见杨怀瑾的声音的结果,但自己已经等了这么若干年,再等上这么几天也无妨。
杨怀瑾心疼地望着余秉文耳上被纱布遮掩住的创口,还要过上几天才能拆掉纱布。他站起身轻吻了一下余秉文的额头,“嗯,我也等着那天。”
*
这段时间杨怀瑾都跟负责这间病房的小护士们打好招呼了,要她们小声些交流,这种鼓膜恢复的时间是很让人捉摸不透的,为了让阿文听到的第一声是自己的,他只能想尽办法陪在余秉文身边,时不时絮絮叨叨地讲些话。
但戴老不允许他二十四小时寸步不离,要不然谁来帮他干活?
自从上次和戴老吐槽了自己实操经验少后,戴老就总是给他安排些小手术,以至于杨怀瑾比之前还更忙了些,余秉文总是见不到对方的身影。
耳鸣给他带来的困恼是很大的,白天还好些,总会有一些其他的东西来分散注意力,但每到夜深人静时他总是难以入睡,杨怀瑾在身边陪着的时候还好,自己在杨怀瑾身旁总是入睡得很快,但杨怀瑾不在身边就有些难熬了。
忙到后半夜回到病房的杨怀瑾发现余秉文还没睡着,诧异之余也是想尽办法给让余秉文能够在自己不在时睡着,查遍网上各种安眠小技巧都没有用,最后被余秉文扯着衣角说了句:“你把你寝室的被子和枕头换来就行。”
杨怀瑾:“???”
不是,这被子不仅二手还额外再用了这么些年了,都到了差不多该换的时候,难不成还给自己睡出什么奇效了吗?
有没有奇效杨怀瑾不懂,但余秉文是知道这里面的关键之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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