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宋景之 (2-1)

夜幕低垂，已是晚上七点，宋景之醒了，先前那股萦绕不去的晕眩感已稍有减轻，不再是头部的轻微移动都会引发晕眩的感觉。他趿拉着拖鞋，步伐略显迟缓，带着几分未完全褪去的朦胧睡意，轻轻推开了房门。

外婆独自一人静坐在楼下的沙发上，身影在夜色中显得有些单薄。她似乎正专心致志地做着什么，但从这个角度望去，宋景之只能看见她那被灯光勾勒出的轮廓，看不清在做什么。

宋景之下了楼，像猫儿一样静悄悄地走到了外婆身后，瞧见外婆带着眼镜，正在认真研读着菜谱。

"怎么突然对菜谱感兴趣了？" 他的声音如同初春晨曦，既清爽明媚，又带着一丝独特的低哑。

外婆闻声转过头去看，见宋景之慵懒的站在自己的后面。

"你小子，走路怎么轻得像片云似的，一点声音都没有。我这儿不正琢磨着给我的大外甥研究些新颖品种，也好换个新鲜口味尝尝鲜呢。"

外婆把给大外甥查菜谱的平板轻放在玻璃桌上，随后缓缓站起身朝厨房走去。

“你先在客厅坐一会儿，外婆给你热菜去。”

"恭敬不如从命，小的在此恭候外婆的佳肴。" 宋景之微微躬身，模仿着电视剧中的角色，双手抱拳作揖，眼中含笑。

外婆在厨房忙活了好一阵子，先是热了几道菜，后又怕宋景之吃完药出现什么副作用犯恶心，又做了几道清淡些的菜，包了碗白粥，这些做完，宋景之已经打完五把游戏了。

终于，在夜幕已深的九点，宋景之吃上了他今天的第一顿饭，果不其然，没了外婆真不行，不然连顿饭他都吃不上。

宋景之闷头扒拉着饭，吃的津津有味。

外婆坐在宋景之对面的椅子上，心里忐忑不安，面上却依旧是和蔼可亲。终于，外婆下定决心问道：“景之，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事啊？”

宋景之闻言微微一怔，心中暗想难道外婆知道了今天早上上官曦来这了，他略过吉他被摔坏的波折不提，轻声答道：“也没什么大事，就是…今天…她过来一趟，让我好好上完学。”

在宋景之十岁那年，他便不再唤上官曦为“妈妈”了。这是刻意的疏离，亦是他早在那时便已明白：“妈妈”二字不过是语言中的一抹浮影，对他而言，不应抱有更多的奢求。

外婆眼里透着惊讶，没有想到自己的女儿，竟然会抽出时间去看宋景之，上官曦一向是不怎么管宋景之的，又或许用她的话来说，是没有时间管。总之，外婆听完后，没有再说话，也不打算再问宋景之是什么时候吃的药了。

第二天早上。

“外婆，我去上学了！”

“路上慢点！”外婆一边擦着桌子一边叮嘱道。

“知道了。”宋景之嘴里叼着片面包，推开门走了。

天公作美，气候宜人，既不觉着冷也无溽热之感。此时此刻，蹲在校门口跟门卫室里的大爷唠嗑再好不过。

“How old is your daughter？”（你女儿多少岁了？）

“Seven years old.”（七岁。）

“How many years have you been doing this job？”（这活儿干几年了？）

“It's been 4 years since the end of the year.”（满打满算四年了。）

“How much did you earn?”（赚多少钱了？）

“Why are you asking so many questions, kid？”（你小子问这么多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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