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的那边说爱你 (2-1)

老爸的餐馆早就卖了。连带着我的童年一起。卖给了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我曾试图找回那些记忆，可我找不到。

——

后来分班，我和许见一个班。他还是我的同桌，不过性质变了，我是他舔狗同桌。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也许是年少的喜欢，脑子一抽的热血。在我俗气的爱心蜡烛下，我们在一起了。

在一起很单纯，嘴都没有，小时候我当他“妈”时亲的多。只是一起学习，一起上课。连老师都找不到我们的把柄。

到后来老妈看到许见牵起我的手，也不多说。只是叫我好好学习之后离开了。

我没有多管，直到后来才知道老爸是在那一天卖的小餐馆。

——

高三住宿。和外界的联系基本只能通过走读生来知道。

不过我不是沉浸在题海里，就是在和许见一起沉浸在题海里。对于外界基本可以是零交流。

在高考前一天晚上脑袋嗡嗡作响。闭上眼再睁开。就是高考。

——

高考完后，我和别人一起丢书玩。

不小心把许见写给我的话弄丢了。找了很久都找不到。找不到他的话，找不到他的人，最后找不到我自己。

——

凌晨5点，老爸打电话给我。

我成了最后一个参加老妈葬礼的人。

我挤不出一滴泪水，却感觉这云，这湖，这海——都是我的泪。

这大抵就是悲伤。

——

“老妈，如果我迷路了怎么办？”

“那就等我来找你。”

“如果你不来呢？”

“那还是原地等着。”

“为什么？”

“因为我还会来。”

——

我迷路了，你没有来。

“我决定再也不相信老妈的鬼话。”

——

老妈是七年前得了胃癌，熬过了五年的危险期，却没熬过本该最平安的两年。

这是我不知道的。是所有人都知道的。

——

那一定很痛。我想。

比我打针痛；

比我被打痛；

比我摔倒痛；

……

——

我捡了一只会淋雨的猫。猫的名字叫王布花。

王布花是只三花。

不是三花淡奶，不是三朵金花。

是和我一样会淋雨的猫

——

许见去找他的白月光，我顺着月光一路向上，找到了他和他的木屋。

他指着山的那边的两座年久的坟，说：“我找到了我爸妈。”

他拉住我的手给他爸妈介绍。

说着对不起。

“我就要死了。”许见双手握住我的手，“我早就知道我会死，可是还想跟你在一起。”

他庄严而又严肃的对我说：“我爱你。”

我没有说话，眼中盛下了山与海。

他轻轻的像快散了的灵魂：“你可以不用听见，可以堵住耳朵，可以捂住我的嘴，但我爱你。”

——在山的那边说爱你。

不用你的回答，不用你的承诺，不用你的知道。

我爱你。

——

这是我分期付款一块钱的开始，我们见的第十面。

一块钱还完了。

许见算的很准。他死了。

我再也不可能顺着月光找到他。

——

今天我带王布花来看他。

他那么安静。

像一年级那个会脸红的小男孩。

——

列车还在继续，我却忘了上车。

坐错了车，到了终点站，却再也回不回过去。

——

正式认识一下。

我叫王耶安。出生的时候比了个耶，后面的字不是乱取。是他们希望我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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