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桑柔孤身一人在郊外,脚还崴伤了,立即拿了车钥匙,出门前跑到健身房拿了瓶冷冻喷剂。按着桑柔从微信共享过来的位置信息,十万火急地赶往郊外。
车开在杭州街头,东方子规心急如焚,平时怎么没发现有这么多红绿灯,这么多车,这么多人,都像集中出来给自己添堵似的,每一分钟都难捱。
丫头这么晚怎么会一个人在郊外?脑中不时想着她边哭边说的样子,揪得他心痛。如若不是自己正好给她电话,她要怎么办?谁说她长大了,不需要人照顾了......
开到目的地,将车一停,按着地图导航,沿着台阶向山上奔去。
还好天上满月如昼,山间小路夜间还可看清,跑了不到十分钟,就见一抹白影在上面的台阶上,是桑柔。
一见到人,心总算放下了一半,调整了下一路跑来急促的呼吸,慢慢地走向她。
桑柔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赶到,见有个高大身影在山间小道上出现,就知道是东方子规。
看着他慢慢走向自己,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意又涌了上来,眼泪不断滚落。
直到东方蹲身在她身前,当晚发生的一切像一根导火索,燃爆了克制了十年的情绪,如排山倒海般彻底爆发。
她扑入东方子规的怀中,放声痛哭,一下一下拍着他的前胸,哭道:
桑柔:“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来......”
这句话若是旁人乍听下,还道是少女埋怨男人今晚来迟了,害她等这么久。
但东方子规完全听懂了桑柔的意思,他眼眶湿润,心如刀绞,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
东方子规:“对不起,小柔,对不起......”
是自己晚了十年,是自己害她等了这么久,是自己让她如此伤心,是自己......
他一下一下轻拍抚慰着怀中的少女,不做任何辩解,让她发泄着。
月光如水般笼罩着两人,山间一片寂静。
少女放开一切顾忌地哭泣,宣泄着心中的委屈,像极了幼儿园的小朋友最后一个才等到大人来接时,所表现出的那种小儿无赖。
桑柔在他怀中足足花了十分钟才稳定下情绪,东方的衬衫被她哭湿了一大片。少女离开他的怀抱,两眼红肿地定定看着他。
东方也看着月光下少女清丽的容颜,扎着马尾,一身白裙,与小时候扎着马尾,一身红裙的影像不断重合。
不想让氛围继续悲伤,他用手点了下她的俏鼻,说了声,
东方子规:“现在怎么这么爱哭了......”
桑柔孩子气地噘着嘴低下头。
东方子规:“哪只脚崴着了?还能走吗?”
东方问了下真正要关心的事儿。
桑柔伸了伸右脚,倒吸了口气,
桑柔:“哎呀,好疼啊。”
东方就着月光,看了下她右脚,确实肿了许多。他反过身,背对着桑柔,
东方子规:“上来吧,小公主,背你走。”
简单的一句,让桑柔感觉时光倒流了十年。
那是震后一段日子,政府将受灾严重村庄的村民进行转移,让大家去另一个临时安置点,途中扶老携幼地翻山越岭。
小桑柔走了一段山路实在走不动了,赖在地上不肯迈步。东方没有办法,蹲下身,背对着她说:
东方子规:“上来吧,小公主,背你走。”
小丫头不客气地一纵而上。
东方子规:“渴吗?”
东方将一瓶水递给她,丫头接过就喝,喝完了就晃悠悠地在子规哥哥的背上睡了,也不知走了多久,总之睡醒时就到了临时安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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