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心殿,外头寒冷无比,殿内却温暖如春满是都是花香,因着姝妍要来,弘历特地让人摆了许多鲜花,停了熏香,二人坐于案前,下着棋。皇后带着白蕊姬走了进来,姝妍起身向皇后行礼,让出了主位,皇后微微一笑道:“元贵妃也在啊。” 弘历淡淡道:“贵妃在陪朕下棋。”
没过多久,娴妃便应旨而来,姝妍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可皇后与玫答应在此,她只好端坐着,她一听就知这是又给娴妃挖了个坑,这个娴妃也真是无能,三天两头让人陷害,也是活该。
如懿才跨进暖阁,却见皇帝与皇后都正襟危坐着,就连元贵妃也坐着。她心头一沉,便福身下去:“皇上万福,皇后万福,元贵妃万福。”
皇后看了一眼如懿方才笑道:“午膳过后,玫答应来找臣妾,给臣妾看了看她的脸,臣妾一时间不敢定夺,只好带了她过来见皇上。玫答应哭哭啼啼的,现在也不敢进殿来,臣妾想那日玫答应被掌掴的事娴妃是亲眼看着的,又送她回了永和宫,所以急召娴妃过来。也请皇上看一看玫答应的脸吧。”
弘历颇为意外:“玫答应来了?人在哪里?” 皇后郁然道:“人在偏殿等着,就是不敢来见皇上。”皇后见弘历眉心渐渐起了曲折,便道,“素心,你去请玫答应进来,有什么委屈自己来说吧。”
玫答应如常穿着娇艳的衣裳,只是脸上多了一块素白的纱巾,用两边的鬓花挽住了,将一张清水芙蓉般的秀净面庞遮去了大半。她眼里含着泪花,依足了规矩行了礼,皇帝问道:“这是怎么了?即便是受了两掌,这些日子也该好了啊。”
玫答应娇声娇气道:“横竖是伤在臣妾脸上的,皇上看个乐子,还觉得红肿着挺喜兴的呢。” 姝妍顿时起了兴趣,想看看白蕊姬的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皇后担心道:“臣妾问过伺候玫答应的人,都说她这几日饮食十分注意,连喝水都特意用了能消肿化淤的薏仁水,也不忘拿煮熟的鸡蛋揉着,是够当心了。”
弘历微一沉吟:“你说你用药了?是哪儿来的药?” 玫答应道:“是太医院拿来的,说是贵妃打了臣妾,也愿意息事宁人,所以特意送了药来,略表歉意。” 弘历目光微冷:“那药你带来了么?”
玫答应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小的圆钵,素心忙接了过去,打开一闻,道:“当日是奴婢去太医院领的药,是这个没错。” 弘历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彩:“皇后有心了,朕有你周全着,后宫才能安稳如斯。”
皇后安然一笑:“皇后的职责,不正是如此么?臣妾只是做好分内之事罢了。” 弘历便不再言,只问道:“王钦,朕记得刚有太医来替朕请过平安脉,还在么?” 王钦恭声道:“是太医院的赵铭赵太医,此刻还在偏殿替皇上拟冬日进补的方子呢。”
弘历微微一凝:“着他过来,看看这药有什么名堂。” 赵太医是个办事极利索的人,请过安一看玫答应脸上的红肿,再闻了闻药膏,沾了一点在手指上捻开了,忙跪下道:“这药是太医院的出处没错,只是被人加了些白花丹,消肿祛淤的好药就成了引发红肿蜕皮的下作药了。”
皇后蹙眉道:“白花丹?怎么这样耳熟?”
赵太医恭谨道:“是。入了冬各宫里都领过白花丹的粉末,配上晒干的海风藤的叶子,是一味祛风湿通络止痛的好药。宫里湿气重,皇后娘娘的恩典,每个宫里都分了不少,做成了香包悬在身上。只有玫答应新近承宠,她的永和宫刚收拾出来,所以是没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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