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谋 (2-1)

太乙宫三清殿前，一处宏大的京城道观，匾书“太乙宫”。芸娘和绥王正在三清殿前的大香炉前上香，中庭的背景里偶有道士经过。绥王出声问道:“陛下近日对你可好?” 芸娘笑道:“恩宠有加，原本六七日才来一次景阳宫，这月里三四日便会来一次。”

绥王点了点头道:“甚好，安排蓉嫔进宫，是来助你的，不是来分你的宠的，这也是义父我的本意。” 芸娘颔首道:“芸儿明白。” 绥王又问道:“那皇后近来如何？”，芸娘眼中划过一抹得意道：“陛下对她似乎只有夫妻间的敬意，不过是为着权势才娶的她。石雪霁对后宫的充填无甚态度，与蓉嫔处得倒是不错，经常向她讨教些琴棋书画。”

绥王冷笑道:“这庶女，倒有自知之明，学这些技艺，是知道自己上不了台面。” 芸娘亦是轻蔑的冷哼一声。

京城皇宫朝阳东悬，金黄的琉璃瓦光芒耀眼，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似欲腾空飞去。勤政殿内，子瑜和几名礼部大臣正在议事，子瑜坐在一旁听得有些困软，不时按着眉心。卢尚书道:“陛下，春祭和追封诸事，臣等礼部诸员皆已禀明。”

子瑜淡淡道:“卢尚书，诸大臣辛苦了。卿等可以告退了。” 卢尚书却道:“陛下，秉承祖制仪范，还有一事需禀。” 子瑜一怔，皱着眉头道:“说。” 卢尚书道:“今年不同往昔，错过了立春，因而在春分时，还是要择选春牛入禁中，以供今年的鞭春仪式。这春牛要花装栏坐，咸以金装，销金黄袱盖于上，垂彩结二尺。即日，当有皇胄亲族中，最有德望的长者持金银幡胜，将太祖传承御鞭呈送给陛下。”

子瑜微微皱眉道:“既错过了立春了，今年不办也罢。这一月朝中仪典颇多，省些银子吧。” 卢尚书却道:“巴蜀去年遭了旱灾，正是吴逆历载荒废轻慢祖制仪范礼法，触怒皇天至，陛下大统得复，亦当复旧如初，我大祁的中兴方指日可待。” 礼部众人也是劝道:“陛下，为了天下的子民丰衣足食，鞭春大典不可不办。”

子瑜只好点头答应道:“孤知道了，诸卿说的对。着力去办吧，让绥王叔主持大典。”卢尚书等礼部众臣:“是，陛下。” 子瑜不动声色的扫视了一眼得逞的众人，容色郁郁。

御花园，石雪霁着色泽素净的贵妃常服，妆容华美，身着艳红的芸娘身边伴着新入宫的蓉嫔、燕嫔在婢女的簇拥下游园赏花。芸娘笑道:“今春的花开的真艳，两位妹妹，往年可见过如此盛景?” 蓉嫔笑着回道:“都比不上今春。”

芸娘淡笑，目光拂过石雪霁，露出几许扫兴，蓉嫔察言观色，主动开口道:“贵妃娘娘，其实妾身少时应见过您，就不知您还记不记得妾身了。” 石雪霁有些疑惑:“哦?”

蓉嫔笑道:“妾身少时常随母亲去青州石府拜访石夫人，那时，娘娘的长姐雪霜还待字闺中，与妾身交情甚好呢。雪霜姐姐是调香的行家里手，妾身精于香道，就是当时跟着雪霜姐姐学的。” 石雪霁淡声道:“时日旷久，我倒是没什么印象了。倒是身香有熟悉的馥郁，是家姐的方子。”

芸娘暗笑道:“妹妹记错了吧，你身为礼部尚书的幼妹，又是理国公家的嫡女，当只会与石家嫡女相交。可咱们娘娘那时深居闺中……嫡庶有别，你又如何得见。”

蓉嫔作势自责道:“如此想来，还真是妹妹思虑不周。” 石雪霁神情平淡，丝毫不把她们的话放在心中。芸娘抿着笑意，傲慢地扶了扶发饰。不远处的元曦嗤笑一声缓缓走了过来，“见过皇后娘娘。”，元曦轻笑道：“起来吧，不必多礼。”

元曦扫视了一眼四周开的娇艳的花儿，看着芸娘开口道：“这好好的赏个花，娴妃都能扯到嫡庶上，嫡出又如何？庶出又如何？只有是个聪慧有礼识大体的便就是好的，你说是吧娴妃？”

娴妃面上有些尴尬，蓉嫔连忙应和道：“皇后娘娘说的是。”，元曦微微笑着看向蓉嫔与燕嫔二人，出声问道：“蓉嫔和燕嫔在这宫里可还住的惯。”，二人连忙笑道：“一切都好，多谢娘娘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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