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银尘-八风 常驻客-过往 (2-1)

“你说水中月与天上月不同，一者是近在咫尺的虚无，另一者是他乡天涯的遥远。但依旧是无法得到的幻梦，依你之言，它们究竟有几分差别。”

“而你眼前的我，是天上月，还是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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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中的星河被搅碎，化作漫天的尘土，又演变为灰色的虚无，遥遥地望见远远游来的存在——

“欢迎来到这里，未来的我。”

“我的时间不多，迅速融合吧。”

虚无化作实体，是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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雾气氤氲，日轮恰悬挂于黛青起伏跌宕的山峦之上，一江水刚刚从夜中苏醒。

船已泊，少年等在江畔。

“八风，我听见了。”

船尾忽地出现一人，压得那木舟几乎与水面相平，涌来些冷冽的寒气。

“虽说，我不在意你和姐姐的关系，但我还是好奇，放任身边的爱人来追寻遥不可及的我，是何故。”

少年不选择回答。

黑色中长发被风吹得凌乱，面颊上那抹天蓝在月光映照下格外温和。

澄澈柔和的目光望向身后的女孩，倒映着的是冰轮皎皎、是江水漫漫、是女孩微微上扬的淡唇。

和那若有若无的笑意。

“至于我那句话，你，也清楚。”

浅淡空灵的嗓音悠悠地穿透清风，撩拨起江水几许若有若无的波澜，涌入汩汩细泉，最后跌失在冰冷黑暗的深水之中，在月辉透不过的黑夜永远长眠。

“我知晓。”

“你素来不信鬼神，如何取得如此定论？”

温润公子的一袭白裳在水面轻掠，他取来时常别在腰间的葫芦，悠悠地喝一壶清酒。

“……”

那是过去的她说的，她怎么知道什么原因？

银尘思索着应该编些什么。

“自然是有依据。”

她的回答很模糊，让八风也不知道应当怎样问下去。

——被拒绝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

“卿，尽管言。”

“对于你而言，同样是月，水中月与天上月有什么分别吗？”

“当然。”

“为什么？”

“一者是近在咫尺的虚无，另一者是他乡天涯的遥远。”

“但它们都无法获得。”银尘提醒。她望向水中那道被搅乱的银辉，又仰望苍穹傲世的明月，阖眸。

“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八风忽然问。

银尘终于编不出来了。

“要不你当我有毛病？”

？

“尘埃是风的常驻客，可尘埃一生哪怕经历无数起起落落，最后还是归于随遇而安的平和……”

“所以，如果我们真的有机会，就在一起吧。”

银尘细长的玉指波动起圈圈涟漪，小心地退回船中，却撞上了温暖挺直的背。

“而这对你不公平——”

“你不必等我这么久。”

八风顺着她的话走下去，“卿言极是，所以，就请要求我遵守等待的诺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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