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圣礼,即为诞生在祀神月的婴孩点水浸礼的教会仪式,每百年一度,由各国皇亲见证这群初来人间的天神转世候选人,将肉体和灵魂虔诚的奉献给耶和华。
《使徒行传》记载,天神爱民,每百年转生为人照临人间,而这位天命之子,就隐藏于祀神月内的襁褓之下。
人们对此传闻深信不疑,不可否认的是,在信仰高度统一的闭塞国度,已很难分辨这究竟是一种虚妄寄托,还是强权操控人心的迂回手段。
是否有人借题发挥,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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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阿尔忒弥斯身后的尹净汉忍不住摸了摸阿尔忒弥斯的脑袋,手指微蜷,雪光流转的发丝穿过指缝,轻锻似的游走了。这让他想起去年围猎,捕到的那只银狐,上好的皮毛,剥来做冬衣再合适不过。
尹净汉:“阿尔。”
他眯着漂亮的眼睛,温和的光芒从浓密的睫毛下流出。
尹净汉:“奴隶可以走在主人前面吗?”
阿尔忒弥斯的脚步一顿,回头看他,满脸都是困惑,正不知如何反驳,身旁的黄铉辰拉了她一把。
黄铉辰:“别理他。”
月色静谧,沙漠的昼夜温差比想象中的更大,阿尔忒弥斯的银色长发在夜幕映照下如同消融的雪顶,稍稍一动,便是一淙蜿蜒天河直下人间。
尹净汉在心里想,如果神有转世,应当是这幅模样,他可不信那所谓的祀神圣礼,一群乌合之众合谋的骗局罢了。
尹净汉:“你相信世上有神的存在吗?”
阿尔忒弥斯没说话,空空如也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些碎片的画面——
“神存世的意义是什么?”
“受万世香火,受苦众膜拜。”
“不是的这样的,阿尔。”
那个温和苍老的声音失语许久,才发出一声叹息。
“神只在生民苦难,现世存亡之际降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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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忒弥斯将二人带到教堂,圣礼如期进行,对于这两位迟到的观礼者,众人只是匆匆一瞥,今夜的主角只有圣池中的几位初生婴孩。
阿尔忒弥斯站在人群外,圣咏低吟,拖沓繁冗的音调像催眠的符咒钻入耳根。
这时,人群中央的高台上,老牧师忽然惊呼起来,所有视线瞬间汇聚到他手中高举的婴孩身上,哇哇的啼哭声响彻大殿,那孩子额心金色的花纹光彩夺目。
紧接着,在场的观礼者,无论身份贵贱,一律匍匐跪下,以最低微的姿态迎接天神转世。
人群中不知哪儿传出一声嗤笑,阿尔忒弥斯环顾四周,大家都俯首低眉,似乎除了她,没有第二个人听见。
那人笑完,又悄默嘀咕了一句。
“他是神,那我是什么?”
阿尔忒弥斯拍了拍脑袋,试图将那天外来音驱逐出去,自从昏迷转醒以来,五感敏锐异常,导致她时长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谵妄症。
“喂!”
阿尔忒弥斯猛地转头,身后跪着一个和她年貌相仿的少年,蓬乱发灰的短发,像夜晚的潮汐。
他整个人散发着狡诈阴暗的气息,行为举止又显得荒诞不经。
阿尔忒弥斯:“你认识我?”
少年嘿嘿一笑。
赫尔墨斯:“我不认识医官之女。”
阿尔忒弥斯疑惑地歪头。
他继续道。
赫尔墨斯:“我认识的那个人,自以为是目中无人乖张暴戾任性妄为,不跪任何人。”
不知在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被阿尔忒弥斯追杀的每一个日夜,赫尔墨斯是否会后悔今日这番不经大脑的言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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