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和苏小树来到莲花楼时,门是关着的,并未见到阿呆和狐狸精的身影。
两人担心是金鸳盟的人还未走远,对阿呆下了毒手,本欲去寻,却在桌上看见了他留下的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带上狐狸精去镇上散步,傍晚便归。
见状,两人这才放心下来。
已有了饥饿感的方多病当即便搜罗起楼中有的食材,准备大展身手。
苏小树:“要帮忙吗?”
苏小树询问的话一出,便将方多病吓得一个趔趄。他手抓着一把白菜,连忙伸出另一只空闲的手拒绝。
方多病:“不用了不用了!你生来就是享口福的,做饭这事还是交给我吧。”
苏小树:“好吧。”
不知是不是苏小树的错觉,她觉得方多病的眼睛更大了。
方多病在吃食这方面向来有着大富人家的讲究,做起菜时也甚是得心应手。
待李莲花姗姗归来,苏小树正帮着方多病将做好的菜端上桌。
苏小树:“回来了?”
李莲花:“嗯。”
方多病:“你回来的正是时候,都是刚出锅没多久的,热乎着呢。”
李莲花:“你把这里当自己家了?”
方多病:“嘿嘿,我饿了,下山正好看见莲花楼。”
方多病将盛着汤的碗放在桌上,而后便轻车熟路地在一边坐下。
方多病:“本少爷难得下厨,今天可算是便宜你了。来来来,都快坐下,趁热吃啊。”
闻言,苏小树与李莲花各在一边落座。
李莲花:“你怎么下山了?这四顾门百废待兴,我以为你会挂职,留在院中好好地大干一场。这不是你一直就想争取的吗?”
方多病:“哼,这才不是我想的四顾门。他们干脆改个名字得了,叫复仇联盟。”
李莲花:“水至清,则无鱼啊。”
方多病:“这道理我自自然知道,可现在的四顾门借着铲除金鸳盟的由头,任由各大门派行联合扩张之势,那那些小门派就更没法顾及了。这还公平吗?这还是当年的四顾门吗?”
方多病:“要我说,这李相夷和四顾门在他们心里,早就成了扯大旗的符号了。”
一提起这事,方多病就来气。
李莲花:“李相夷也不一定是全对。”
他看着方多病,眼底情绪复杂。
李莲花:“我比你年长,听说过他很多事情。他年轻的时候任性至极,四顾门生变,与他脱不了干系。”
方多病:“你说的我自然不是没听过,可我钻研他平生,他当得起一个傲字。”
方多病最是不乐意听见李莲花说这话,他放下手中的筷子,道。
李莲花:“多添一字,那便是傲慢,算得上什么好词。”
李莲花的嘴角不禁上扬了几分,带了些嘲意。
方多病:“傲字多添一字,也可以是傲骨。这又何尝不是一个好词儿呢?”
方多病:“人无完人,站在光芒底下,怎么可能就没有阴影呢?是,李相夷有自负之处,可他当初建立四顾门,就是为了更好的武林,一个锄强扶弱的武林,而不是像现在为了门派的利益左右逢迎。”
方多病反驳得有理有据,叫李莲花的表情一时怔愣。
李莲花:“李相夷若是知道十年之后,有一个人这么懂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良久,李莲花才淡淡一笑,回了方多病这句话。
苏小树一直无言,只静静地看着坐在她左手边的李莲花。
她还记得第一次从李莲花口中听到李相夷的故事的时候。那时,李莲花便说过李相夷桀骜又自负,对不起爱护他的师兄;现在,他又言李相夷任性傲慢,是导致四顾门生变的祸首。
——李莲花似乎很讨厌李相夷。
苏小树心想。
可在她细观他的眼睛后,她又突然觉得,那不是讨厌。
反倒像是,对于过去的一种悔与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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