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花楼72

阿呆：“苏、苏姐姐......”

阿呆再怎么反应迟钝，此刻也多少明白了些。他瑟缩着脖子，一步一挪到苏小树身边。

阿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啊？”

苏小树：“能怎么办，自然是走一步看一步。”

苏小树将方多病扔在地上的纸团展开，入目的便是那张惹得方多病气急败坏、火速逃跑的信。信上提到了信烟和方多病的小姨，无外乎方多病跑得那般快，还特意嘱咐不要说见过他。

苏小树没忍住哼笑了一声，翻到了下一页。

阿呆：“可那些杀你的人还会再来的。现下阿飞大哥和方刑探都不在，就只有你一人。你不是说那些人......”

阿呆欲言又止，没再说下去。

他脑子是笨，但察言观色是他摸爬滚打这么些年来最先学会的本领。更何况苏小树不是个能藏住事的人，与苏小树相处的这么些天里，他早就看出来了。

——苏小树的情绪有些糟。

但阿呆不知道的是，这并非是因为他的那番话。

苏小树站在掉落在地的蔬菜和钱袋旁，沉默不语地将李莲花写的每一页信都看了一遍。

虽然通篇信中都未写明亲启对象，但光看内容，她也能猜出前几张都是写给方多病的，只有最后一张是留给她的。而方多病恰好没能看到最后一页，在看见信烟和小姨后就火急火燎地跑了。

给她的信上不过寥寥几语，却满是温和的疏离。

——五两银子的职责已尽。江湖险恶，小心为上。若再遇险，可求助百川院，佛彼白石定会护你平安。

苏小树：“……”

他们二人之间，竟连朋友都算不上，只有缘于五两银子的情谊吗……

苏小树的手不断收紧，好不容易被展平的信再次皱成一团。

再开口时，语气中略显浮躁。

苏小树：“你要是怕了，现在就可以离开。”

阿呆：“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怕死！我只是有些担心......”

阿呆使劲摇了摇头，着急解释，生怕被苏小树误会。

苏小树默了几瞬，长呼出一口浊气，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苏小树：“没事，这不是还有你嘛。”

阿呆：“可我不会武功。”

阿呆弱弱开口。

苏小树：“我知道啊。我的意思是，万一我哪一天真的小命不保，不是还有你帮我收尸吗。我相信你是不会让我曝尸荒野的。”

苏小树笑着拍了拍阿呆的肩膀，面容轻松地好似在同他说今日天气很好一般。

阿呆的目光追随着苏小树的动作，一时语噎。

阿呆：“苏姐姐......”

苏小树蹲下身去，将散落的蔬菜一一装回菜篮中，又捡起钱袋，下意识地在手中掂了掂。

而后，她站起身来，阿呆十分有眼力见地将菜篮接过。

苏小树：“走吧。天快黑了，得尽快找个地方住下来。”

李莲花给的钱不算少，苏小树与方多病买菜拢共也没花上一半，如今钱袋子里剩的还算多，倒是足够她与阿呆两人生活一段时间。

只是这一篮子菜做不了也是浪费，倒不如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苏小树：“阿呆啊，你卖过菜吗？”

阿呆：“没有。但……应该不难吧？”

苏小树：“行。既然你这么有信心，这一篮子的菜就交给你解决了！”

阿呆：“啊——？”

日渐西斜，林间小路上，二人的影子越拉越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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