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坠崖,下落不明。能侥幸从阎王手中逃脱已是不易,何谈什么毫发无损。就像他一样,身中碧茶之毒,本该葬身于东海,却苟延残喘至今。
有得便有失,这是世间的法则,也是他一早便知晓的道理。
至少,还活着。
李莲花表面静静听着苏小树三言两语讲述完十年前的经历,内心早已翻起汹涌巨浪。
他很想抱住眼前含泪的姑娘,告诉她,你的家就在云隐山,我是你的师兄,我们还有师父和师娘……但他不能。
他紧握住拳,手背上的青筋因着力道凸起,修剪整齐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中他都无知无觉。
他已经不知道什么叫痛。
他只知,他在东海边艰难生存的时候,苏小树正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他深夜碧茶毒发之时,苏小树则忍受着碎骨之痛……后来他当了四顾门门主令牌,她也失去了往昔记忆。
从这世间消失的何止李相夷。
李莲花:“倘若有父亲、母亲才能算作一个家的话,我也没有。”
良久,李莲花才稍稍收敛起心底的情绪。他以尽量平和的语气,安抚着苏小树。
察觉到苏小树略微惊讶又带了歉意的目光,李莲花轻声一笑,轻到几不可闻。
李莲花:“这个家啊,可以是由很多很多人组成的一大家子,可以是一家三口,可以是一对小夫妻,也可以......是一个人。”
李莲花:“苏小树,家在心里。”
清润的嗓音确如山间雪,月下泉,字字句句落入了苏小树的心间。她好像明白了李莲花的意思,又好像不太明白。她只愣愣地看着李莲花,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他刚才的话。慢慢的,脑子里便只剩下了“苏小树”。
别说,他认真叫她名字的时候还挺好听的。
……
冷静下来的苏小树渐渐意识到了不对劲。她眨了眨眼,伸手抹去眼角干涸的泪痕。
苏小树:“李莲花,谢谢你。”
苏小树紧盯着他的眼睛,谢得十分郑重。
有些话说出来便好了,苏小树深知此理。可不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也不是什么人都愿意听。在此之前,她从未想过聆听自己内心的会是一个与自己相熟没多久的男子。
而要说这男子有何特别之处,大概便是那双与梦中人相似的眼睛了……还有就是她自己每次一面对他,就容易做一些不过脑子的事情。
真是奇哉怪哉。
苏小树:“天色也不早了,我们得赶紧走了吧。”
眼瞧着洒在身上的余晖渐渐散去,苏小树不免急了起来。
李莲花对于城门落锁的时辰把握精准,他拉住苏小树的手腕,眼神示意了一番不远处的肉摊。肉摊上挂着新鲜的猪条肉,几根排骨整整齐齐地摆在桌上,屠夫正站在砧板前娴熟地处理着猪头肉,时不时还吆喝几声,与菜刀剁肉时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苏小树不解地看向李莲花。李莲花则抬了抬手中的菜篮,其中最明显的就是那户人家热情装进去的半截冬瓜。
李莲花:“苏小树,想吃冬瓜排骨汤吗?”
李莲花嘴角噙着笑意。
反应过来的苏小树笑眯了眼,点头。
苏小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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