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了招（六）

小朋友哭起来委屈巴巴的，豆大的眼泪直往下掉，像是要砸到人的心上。很少见桑稚这么哭，黎萍瞬间没了立场，温柔地哄了她几句，而后变了脸，把桑延拉到客厅教训了一通。

门随着他们的动静打开，又合上。

气氛因少了一个人而冷下来。桑稚松开段嘉许的衣服，哭声渐收。

段嘉许回过头看她。

小姑娘的年纪还小，她发育得也不如同龄人好。身高还不到一米五，才到他的胸前。眼睛很大，此时红通通的，还抽着鼻子，她看上去就像是只兔子。随后，她可怜兮兮地咬了口西瓜，哭声彻底止住。

段嘉许笑了，也没问她为什么哭，在桌上抽了两张纸巾。

段嘉许：不哭了？

情绪随着哭泣散去，桑稚的心情好了大半，却仍有丝丝羞耻残留，她垂着头没说话。

两人身高差距大，段嘉许干脆弯下腰来，用纸巾给她擦眼泪。

段嘉许：一会儿自己去洗把脸。

桑稚习惯被人这样照顾，也没躲开。

沉默中，桑稚脑海里突然浮起一个想法，一个对陌生人来说肯定很突兀的想法。

想了好一会儿，桑稚磨蹭地开了口。她还没开始变声，因为刚哭过，说话时带了点小奶音，格外可爱。

桑稚：哥哥，你要走了吗？

段嘉许眼睫一抬，嗯了声。

段嘉许：怎么？

桑稚：你明天有空吗？

段嘉许：明天？

桑稚：对。明天。

段嘉许：怎么就问起我的时间了？

段嘉许轻笑一声。

他不明确说有时间，桑稚也说不出口。

桑稚：就、就是……

她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最后又扯回了原来的问题，这次还讨好地加了个称呼。

桑稚：哥哥，你明天有空吗？

段嘉许垂下眼，懒散地说道。

段嘉许：如果哥哥明天没空呢？

桑稚：不行！

桑稚急了。

她刚刚惹了桑延，他肯定不会帮她了，现在眼前唯一的希望就是这个人。

她捏了捏拳头，干巴巴地威胁着。

桑稚：你一定得有空，你没空我就……我就告诉我妈妈你俩一起打我，男男混合双打……

段嘉许：……

段嘉许：还男男混合双打呢？

段嘉许轻扯了下嘴角。

段嘉许：小孩，你怎么不讲道理啊？

桑稚：嗯？

桑稚：还不懂怎么讲道理。

段嘉许：……，行吧。

段嘉许似笑非笑地说道。

段嘉许：那你先告诉我，你明天要我做什么？

桑稚犹豫了下，温暾地说道。

桑稚：你能不能假装是我哥哥，亲的？

段嘉许挑眉。

桑稚：然后明天。

她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声音随之低下来。

桑稚：去见一下我的老师……

段嘉许明白过来。

段嘉许：被叫家长了？

桑稚沉默下来，像是在默认。

段嘉许：原因是什么？

想起自己在车上想的理由，桑稚不知道说了他会不会相信。她挠了挠头，迟疑地说道。

桑稚：我可以不说吗？

段嘉许：可以。

没等桑稚松口气，段嘉许又不甚在意地补充了句。

段嘉许：那哥哥明天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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