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林公馆（一）：阴霾渐起 (4-3)

昨天为了向那个紫发使者展现自己的决心，欧阳誓硬是把自己整成脑震荡不说，还差点被人当成想不开，好悬没上社会新闻头条。要不是有专精治疗的双鱼座使者梦羽在，他今天还来不了研学呢。

烈阳：怎么？猪脑治好了，变成恋爱脑了？

欧阳誓：我怎么也成恋爱脑了！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也纠结！

烈阳：能纠结一晚上啊？

烈阳：搞不懂你，自己想的什么你自己不知道啊？

欧阳誓：那，那我想的就是不知道怎么办啊……

烈阳：傻缺（即答）

欧阳誓：哈？！

烈阳：大——（拖长音）傻缺

欧阳誓：烈阳——

欧阳誓愤愤，刚想伸出手去掐烈阳，就听见老师对全车讲话：“同学们，现在要检查一下大家的笔记本有没有带，大家都把笔记本拿出来举起来。”

欧阳誓于是给了烈阳一个“暂且放过你”的眼神，低头拉开背包去找笔记本。

笔记本放在显眼的地方，一下就能找到。然而当欧阳誓把本子拿出时，一直被压在后面夹层里的一张纸引起了他的注意。他将纸抽了出来。

纸折叠在一起，是素描本的内页，已经有些泛黄了，纸边微微卷起，看着颇有些年头，但保存完好且平整，这对于课本总是皱皱巴巴的欧阳誓来说十分难得。

欧阳誓将纸展开。然后他愣住了。

纸上是一副用学生水笔勾过线，用廉价彩色铅笔涂上淡淡颜色的画，技术不高超，但很用心。画上的人看起来像超级战队里的红色主角，然而一头橙毛，还用鲜艳的金黄色勾出一撇呆毛，明显画的就是自己。“超级战队欧阳誓”一手叉腰，一手指天，身后的背景是无垠的宇宙。欧阳誓乍一看有点不知所云，直到他看到了边角里写着的笔画圆润的一行字：

送给欧阳誓。你一定能成为拯救世界的英雄。

署名是居言。

欧阳誓眼前恍惚间浮现出来自记忆深处的影像。红发的少女脸埋在校服外套的领子里，一言不发地将纸递到自己手上，又一言不发地立马跑开。

烈阳：喂，发什么呆啊，把本子举起来

欧阳誓：啊？

欧阳誓懵懵地回过神来。

他把本子举起来的时候偷眼看了一下坐在最后面的居言。

困意突然浓浓地向他袭来。

在接下来的路途中，他不得不睡一下了。

——————

欧阳誓清楚地知道自己又一次做梦了。

在此之前，他也做过一些稀碎的小梦——正常人的梦。但是这一次，他明显感觉到不同。他把这一次同之前梦见草地上的男人归为了同一类。

梦起先由一些分散的场面组成。

空荡荡的大厅，在半截分向两侧的巨型楼梯。

血从斧头的刃上滴下。

红色的蜡烛。烛光摇曳。

看不清脸的人将嘴巴张大到极限，无声地尖叫。

红色的蜡烛。烛光摇摆着熄灭。

血顺着滴液爬上斧子。

空荡荡的大厅，血从楼梯上滚下来。

一个符号。

风暴漩涡中的眼睛。

像在凝视欧阳誓。

当欧阳誓惊醒的时候，车仍在匀速向前开动，窗外的景色依然是连绵的树。

他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自己只合了五分钟的眼。

可他却觉得，像过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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