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芹的高塔“倒”了。
族人们不再对高塔保佑敬仰,在那个血雾弥漫的荒唐上午,他们的准族长否定了西芹高塔的存在。
那里是毒的根源,是西芹最肮脏的地方。
舞巫将怨恨藏在美好的花瓣里,肆意报复西芹的一切生灵——水月台的水开始混浊,门口的植被开始枯萎,族人开始陷入沉睡,就连空空绿洲今年都没有来过。
里覗埡站在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西芹舞巫面前,他以最严酷的声音训斥舞巫的恶行,用最扎心的话语怒骂舞巫的作为。
他是西芹这一代的族长,他站在高塔的最高处,上承西芹,下揽族人,将西芹从前最崇拜的舞巫贬入牢笼,任谁都可以唾弃。
西芹的舞巫不再承载西芹意志,他失职,他背叛,他现在连一粒沙土都不如。
族人想让他替罪,想让他生不如死。
西芹舞巫没有家人,他不能感同身受,体会他们的无能为力。
愤怒的族人看着无动于衷的舞巫,他们的不满达到了顶峰——我以敬意馈赠,你却报之以蛊。
里覗埡横隔在族人和舞巫之间,冷眼看着这一切。
半响,他居高临下地睥睨舞巫,问他如何赎罪。
舞巫没有说话,他也没有力气说话。
疼痛和伤口不在别人身上,他自然忍得难受,可他答应了,这该是他自作自受。
里覗埡见扶玥没有半点声响,只有身体微微的起伏,想来还是没有死的。
他示意族人们冷静下来,自己慢慢走近,蹲在扶玥身边,单手抚开他面上散乱纠缠的发丝,低声地说:“昨日今日,你可想过是这结果。”
扶玥闭着眼,不想看到任何人,他缓缓呼着气,嘴角还有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是轻松的:“想过,一直都想……”
就这样死了算了,最好带着整个西芹一起下地狱。
里覗埡的眼神不断闪烁,他还在判断扶玥在想什么,会不会突然后悔,会不会拉着他一起从高塔坠落下去。
但扶玥没有,他慢慢地睁开那双淡去生机的灰蓝晶色眼睛,失焦地看向中部平原的方向,嘴里碾着那个人的名字。
他没有出声,更没有正眼看里覗埡一眼,好似会污了他的轮回路一般。
意识到的里覗埡心里有些愤怒,不过他现在也不能跟死人多纠结什么,他单手撑着地面,更加小声的告诉扶玥:“封素已经死了。”
扶玥猛然看向里覗埡,眼神恨不得咬碎他的肉,放干他的血,最后掏出他的心,问问他是怎样走入这个残酷无情道的。
“封素死了魂魄就锁在中部平原了,再也不能来西芹见你了,如果你也死了,锁在你脚上的链子也不会允许你飘到中部平原去。”
里覗埡垂下眼眸,藏好里面蕴含的情绪,他继续说,继续撕扯扶玥仅剩的精神:“扶玥,你不值得可怜,这都是你活该的。”
“里……”扶玥从来没有这么恨一个人,他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完,就听到那股子熟悉的语气。
“此子心如镜般明净,貌亦可侍神,其魂锁高塔,可保西芹万年风调雨顺。”
“你……”
扶玥想骂,但他连说半句话的力气都没了,他感觉自己越来越轻,思绪都聚紧不了。
他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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