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雪融

府内一切都安置得妥当，以保证李世民来时不会嫌弃这里寒酸。婢女侍从都是提前从李世民宫中选来的旧仆。等李世民和嬴政在正殿坐下时，盘子一个接一个摆在两人面前。

正殿里摆着花瓶，屏风和画，装点着兰花，青竹。

所用酒杯是白玉的，筷子是柳木。

李世民：“饭食可还合口？”

李世民停下筷子看着对面基本没吃什么的嬴政。

嬴政：“没胃口。”

嬴政原本还想装装样子，被发现索性不装了。将碗筷放下，拿起酒一杯一杯倒起来。

李世民：“原来是想喝酒了，好说。”

李世民招来一个等在门口的婢女。

李世民：“把我窖里那坛天山雪拿出来。”

那个婢女点点头，没说什么，离开去拿酒。

“天山雪？”没听过。

嬴政想想自己喝过的酒，没听过什么天山雪。于是略垂下眼眸，手撑在桌子上尝着自己杯子里的。甜的，不苦，勾人贪杯。

李世民没有继续说什么，沉默着低下眼吃饭，就像两个凑巧拼桌的陌生人而已。

李府婢女：“公子你的酒。”

只听见婢女端来一个盛板，盛板上放着一瓶和手掌差不多大小的酒。

李世民：“把酒给我吧。”

那个婢女低下头没有说话，把盛板递到李世民手旁，李世民只是伸手引过酒来，一眼也没看婢女，回望着盯着酒瓶的嬴政。婢女瞟一眼看到盛板已空，收回盛板在通禀一声“婢女告退。”后离开。

嬴政：“给我倒。”

嬴政原本闷着头不说话，其实是因为他不胜酒力，却贪恋酒的醇香，对饭菜不感兴趣。

李世民看着嬴政眼中迷乱，又看看他伸出手递出来的空酒杯，笑着接过替他斟下一杯。不满，溢三分杯中只有两分。

斟过，李世民又将酒杯送回去。

嬴政看着这酒杯里的酒，再看看李世民一旁的酒壶，只有女子巴掌大小。“呵，怪不得。”脑中略过一瞬的想法，然后嘲笑这皇室宗族气量也太小了些。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

李世民：“这样看起来，政你才像军中人一般。”

菜吃的差不多了，李世民放下筷子也开始饮酒。

嬴政：“嗯？怎么说。”

这一杯酒下去嬴政人已经半边倒了，醉玉将倾，眼睛看着别的地方。

李世民：“我军中将士那一夜喝庆功酒时，人人举着酒坛一饮而尽。时而学着酒杯碰酒杯的样子碰在一块儿庆贺。”

听到李世民开口，嬴政收回视线，捏着酒杯看着他。

李世民也醉了，脸颊桃红，这时眼中流露出感怀的样子，脑中回想起军中人人真诚相待的场景，伸出手举着酒杯，迟迟不肯放下。现实中一切成空，李世民回到宫中后深陷囹圄，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李世民挂起一个苦涩的微笑。

叮！

只听一声清脆的玉响，两个白玉酒杯碰在一起，是嬴政。李世民继而对着嬴政释然一笑。“是啊，家国永安，这有什么不好。”

李世民：“哈，政也想去我军中看看吗？”

李世民打趣说。

嬴政：“有机会的话，一定。”

嬴政拿过李世民身边的酒瓶自己给斟下一杯。

诺言一旦许下，李世民就想着时间要去兑现，想着他往外一瞥，满天虹锦，他下地拉起嬴政向外走去。嬴政还不忘拿着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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