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沈秋轻轻俯下身子,把那盏木花灯放在清澈的流水上。她从灯笼中用法力捻出一点火光,点在了花灯中央。寇沈学着她的样子,看着两盏暖黄色的灯随着清波缓缓溶进深沉黑暗里去。当花灯的最后一丝光亮消失后,就只剩下谢沈秋带来的那盏灯笼,跳跃的光映照着两人的脸,倾听着流水捎去他们心愿的声音。
“沈秋。”寇沈率先打破了寂静。
“我喜欢你。”
每年夏天和冬天,寇沈就会在假期时固定到神社里来,不过再也没背过大包小包的西萌思来打地铺。夏天他一般会把村落中举办夏日祭时的苹果糖买上两个,自己再戴上狐狸面具,尽力给看不到烟花的谢沈秋一点夏天的气息。冬天的时候他就把雪装在一个玻璃瓶中,带给谢沈秋。神社里从不下雪,但也不会让瓶中的白雪融化。
院中的那颗白樱树上已经系上了好几个许愿签,和神社的风铃一样在清风吹拂时便会发出悦耳的铃声。无论是夏天还是冬天,寇沈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绑上新的许愿签后,在树下点燃他千里迢迢带来的烟火棒,用跃动的白色火光在沙砾地上画出各种各样的图案给之前没见过仙女棒的谢沈秋看。
他还会趁谢沈秋靠在盛开的白樱树下午休时在她头上用飘落的花瓣摆一个法阵,也可以悄悄摸一下狐狸敏感的耳朵和尾巴,只要不怕对方醒过来之后追着自己暴打一顿。倾盆大雨不期而至时,两个人就躲回缀满灯笼的长廊,坐在屋檐下等待乌云散去。或是深夜繁星满空,把灯笼的亮光全部熄灭,任由身体沉浮在无边的迷蒙黑暗中,待星光洒满夜樱。
就这样过去五六年,又到了一个他们相遇那天一样的夏夜。谢沈秋举着寇沈带来的苹果糖小口小口的吃着,听他讲这几年来村子里的变化。
“好多老房子都被拆了……夏日祭的老摊主们也走了好多。”寇沈沮丧的说到。这个年年都会到访的外乡人跟村子里的许多人在几年间熟络了不少。“告诉我狐狸之窗的老爷爷好像被儿子接到了大城市,捞金鱼的奶奶去世了,只剩卖面具和苹果糖的大叔还在这里。”
谢沈秋默默的听着,一言不发。
想到村中新盖起来的水泥楼和钢筋房,还有数不清的工人举着什么开发旅游景区的横幅,被污染的河道,寇沈就感到生气却又无力。他气愤的想着那些被砍掉的老树,肩上却突然一沉。
“沈秋?”
面色苍白的少女昏睡了过去,手上还没吃完的苹果糖滚落在了地上。寇沈心下一慌,连忙把人扶回房间。谢沈秋躺在床上,仅仅只是像睡着了一样,没有任何异常。但寇沈心里没来由的不舒服,似乎她就会这么一睡下去再也醒不过来。
幸好,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谢沈秋就已经有了转醒的迹象。刚睁开眼,寇沈赤红色的眼睛就凑到了她面前,要是平时,她一定会马上推开寇沈,但这次只是偏了一下脑袋,好像没有力气再挣扎了。发现她异于平常的反应,寇沈越发的担忧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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