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常撞板的没人理解让我放弃了开口,与历史争辩批判没有出口,主见变得更缄默的我更聒噪,眼之所及的东西都拿来讲,掩饰想法,避免想法遇上一场不可理喻的战,还不是时候爆发。太孤独,太寂寞的底下,我选择躺在卧室的床上,闭上眼睛,眼皮消抹了窗帘,衣匮,木门,书桌,剩下嗓子很大的鸟声和浮动汽车在社区回响,床褥很软,但没有睡意,头脑被孤独的想法缠得脱不了身,我的思想像一列驶向尼采的深渊的火车,一直想,为什么,一个为什么又诞生了更多为什么,我为无法变成聋子而遗憾,外面的傻雀和汽车竟没吵过脑内的声音,明明闭上了眼却画面鲜色明晰,我不断去想景老师遇过的矛与盾,一次比一次深刻,他喜欢做老师,但开什么玩笑,让如此善良的人受到陈规的严刑。我有一个纾缓孤独得流泪的习惯,要是睡前去写一篇吐尽苦水的文章去解决失眠,那太没有效率了,我也不愿碰酒烟此类失去健康的肺和肝的毒物,于是我会在黑暗中想像一个小红点的光,似灵魂的东西,跟它说话,当它是一个垃圾桶,树洞,省去写文章的功夫,其实我可以透过信仰上帝完成同一样的工,但我没办法相信祂的存在能打救我啊。我如一般信徒一样正常,只是对象不是神明。我确信这个小红点不需要长出嘴巴,只被我刻薄地利用就好。这个习惯我当然不会在师生面前展现,只在每次睡前,讲述一遍今天遇见的事和感言。我对它讲了很多弟弟,撕裂痛的过去,未来的安排,我也试图催眠自己,一切都在变好。一个十年过去,至少这个地方,有数班的人被我所影响,不会重蹈那样的愚蠢,如果这是没落,就不要活成守规的人生,不要成为命运主宰的教徒,把一切以谎言自瘉,要痛苦,要悲伤,要看清,才是人生。
他们都不热爱世界。
颚骨艰难而趣怪地在肘臂撑起又合起,一字一句吐出来,乏味地陈述一件在心中演过万次的事,突然,一道冰冷、自然、没人性质感的男声竟回了我的话,在“他们都不热爱世界”的后面接上一声叹息,近在咫尺,耳畔,而又非耳畔,像脑中响的,这彷佛闹鬼,单身公寓那有什么第二个男人?我张口夹著怪异的感受,懒著声线跟空气讲话,“谁啊,打扰本帅哥睡觉,本帅哥不是好人,想被踹下床?”,其实一瞬间有被满足到,哈哈,我坠落了,连鬼也想当成垃圾桶。在这时不自觉想起安伊同学说的话,你会得到一个共性的朋友,那个让我嗤之以鼻的预言,假如这朋友真存在,我就只会想到一直被我当垃圾桶的红点,但它不可能变成真实吧,像上帝也是假的。我从未试想过如果它是人会穿著什么衣装,性格和我有多像,又有多不同,但我知道它绝对是我孤独病的病徵,还有一些沾过在枕上的眼泪。但是……但是啊,哇,真没想到……那个我看不起的、有一点期待又被现实扼杀的预言,真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幻象!一个幻象站在床边!他拥有习惯似的抱著臂俯视著我,恶魔的黑色成了他的衣装,他很高,带著似刀子的亲切,我的视线在他腰间巡回好久才微微移上,颈间的毛孔像炸开一样,僵硬的四肢似石头沉重,撞鬼时的反应全在我身上游动,墨蓝色的眼镜镜别在他黑色的发上,格外血腥的眼睛淡淡发著光,绝不是纯良的兔子,是深海的食人鲨,无解、深沉的黑缀在红色虹膜中央,两道短疤痕纹在他的左眼下,像极了一件艺术品,他的头顶,那是注目的。他笑著看我,冷意直捲,潜意识告诉我,他在看一件有趣的死物。
我创造了什么东西?
我的脑发生了什么改变?
不是吧,安伊小妹妹,你确定这是Soulmate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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