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定决心 (2-1)

在天牢待的这段时间，黎阎没吃一口食物，没沾一滴水，也久久未合眼。

　　他的脸色更苍白了，红润的嘴唇开始干裂发白，渗出点点血丝，不自觉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铁锈味在喉中蔓延，格外苦涩。

　　但他的眼睛格外明亮，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放下心中沉重的枷锁。

　　“我还是想好好保护国民，至少我是一国之师。”他不想服侍一个喜怒无常的君主，不想奉承一位将生命当做儿戏之人。

　　就算爹爹都不会这般随意行事。

　　他也没必要昧着良心做自己不喜欢的事。

　　便就是失去这个位置又如何？依然可以凭其他方法找到碎片。

　　“咔哒”一声，铁门被打开。

　　这位狱卒见过国师刚进天牢的神仙模样，现在这般苍白憔悴让人忍不住自责。

　　黎阎缓缓抬头，嘴角牵扯出一个笑，他站起好一会才扶着墙站稳：“多谢。”

　　狱卒满脸抱歉：“实在抱歉，国师大人，您受苦了。”

　　他摇头，声音极轻：“不是你的错，你不用抱歉。”

　　踏上出天牢的路，尽头有一丝光亮，在前方指引出路。

　　狱卒看着黎阎消瘦的背影楞楞出声，实在不知国师如何得罪了皇帝，这些也不是一个小小狱卒该思考的事情。

　　他摇头轻叹，拿上角落的笤帚扫去地上的尘埃，忍不住再次抬眼望去，黎阎正走在光亮处，一身白衣神圣无比，好像有什么改变了。

　　黎阎出从天牢出来，喉中一阵痒意绵绵，怀里拿出白手绢开始撕心裂肺的咳嗽。

　　手绢上星星点点沾着嫣红的血迹，看上去触目惊心。

　　不动声色藏好手绢，他目光坚毅看向乾胜殿的方向。

　　来到乾胜殿门口，小太监依旧前去通报皇帝，很快便来传唤黎阎。

　　皇帝依旧搂着宠妃细软的腰肢，红光满面，听见黎阎过来的消息只微微抬眼，并未做出多余反应。

　　看见黎阎的那瞬间，皇帝觉得他似乎有哪里改变了，心中笑笑没太在意，继续和美人调情。

　　这美人面容娇俏美丽，身姿婀娜多姿，霸占皇帝所有的时间，从此君王不早朝。

　　美人眨眨美目，风情万种扫过黎阎全身，一种毒蛇般缠人的视线令黎阎心生不适。

　　她如今深得皇帝喜爱，被封为玉妃，也被之前皇帝独宠的琬贵妃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黎阎依旧保持行礼的姿态没有动。

　　皇帝终于想起一旁的黎阎，停下与玉妃的调笑，看见面色苍白十分虚弱的他。

　　“几日不见，爱卿怎变的这般模样？”语气中依旧没有丝毫愧疚，一双浑浊的双眼显出笑意。

　　“陛下，臣知错。”黎阎头更低了。

　　“哦？爱卿何错之有？”皇帝眉头微挑，一脸兴味。他眼中带着一丝疼惜，看着一位美人失去平日的康健，多了几分病态。

　　“臣身为一国之师，应该为国分忧，为陛下分忧，有任何事情都应该与陛下分担。”

　　皇帝微笑点头，看着一脸顺从的黎阎，心中的不快终于消散：“爱卿请起，朕也有不对，日后希望爱卿能够多为国分担，为皇帝分担。”

　　玉妃在一旁看着病弱的黎阎，面上带着虚假的微笑，舌尖舔过唇瓣，留下湿漉漉的水渍：国师可比之前美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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