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2-1)

小暴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猛地起身，冲出巢穴。“请别吵了！我不在乎自己独自睡觉，也不在乎有个新名字。”他哀号着。可雨花已经穿过空地，朝雹星的巢穴走去，似乎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小暴用恳求的目光望着贝壳心：“别为了我吵架。”

“并不是因为你。”贝壳心用尾巴裹住小暴，“是因为她。”他望着雨花的背影，眼里燃着怒火。

黑莓果朝他们快步走来。“育婴室怎么样？”当她看到贝壳心的目光，原本愉悦的语气转瞬消失，她转身看到雨花消失在雹星的巢穴里，“她真的要那样做？”

贝壳心点点头。黑莓果两眼闭了一会儿，然后又睁开，直视小暴：“小暴，四季会变，但河族从来都是河族。贝壳心永远都将忠诚勇敢，不管撒落在他身上的是阳光还是白雪。你也将永远拥有一颗武士的心，不论你的名字叫什么。”她轻轻用口鼻碰了碰他的脑袋。

雹星巢穴入口处拖曳的苔藓一阵晃动，雹星走了出来，雨花跟在他身后。“所有能游水的猫**，我有话要说。”河族族长庄严地说。

黑莓果抽动尾巴。“也许我应该改个名字。”她迈步朝雹星走去，“我可以叫吞药草。”她被自己讲的笑话逗乐了。“明白吗？”她扭头看着小暴，“因为我就是干这个的。我让猫儿们吞下药草。”

小暴麻木地跟在她身后。他想笑出来，但喉咙里却很干涩。

黑莓果停下来低头看着他。“星族在守望你。”她用一双蓝眼睛直视着他，“这是只有他们能明白的命运的一部分，但你必须相信，他们在指引我们大家，他们像关心河族任何一只猫那样关心你。”

小暴眨眨眼，看着巫医扭头快步离开。他很像相信她的话，可为什么星族要让这么不公平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呢？

鳟掌、鸟鸣和缠须走下斜坡，回声雾则拢着小田鼠、小花瓣和小甲虫从育婴室里走了出来。

“他怎么能在一只猫还没有成为学徒前就改变他的名字呢？”小田鼠表示反对。

“嘘！”回声雾用鼻子推着他加快步子。

雹星等候着族猫们在空地边，雨花站在他身旁。

“发生什么事了？”微光毛小声问。

耕尾耸耸肩：“不知道。如果是给幼崽们起学徒名的话，也太早了点。”

柔爪抬起头来。“也许是我们要得到武士名了。”她悄声对白爪说。白爪疑惑地看了看他的老师，可木毛正目光黯淡地跟水獭斑低声说着什么。

小暴的心跳得厉害。他想吸引住雨花的目光，但她却直勾勾地盯着前方。

“小暴，到这里来。”雹星语气温和地说。

小暴颤颤巍巍地迈步走进空地。他环视四周，一张张熟悉的面孔忽然间显得十分陌生而恐怖。他是在做恶梦吗？

“我召集族群是为了见证赐予你新的名字。很抱歉，你承受了那么大的痛楚，整个族群都知道你是多么勇敢。”他的语气平缓而充满同情，“你的新名字能描述出你的面孔，小家伙，但它并不代表你的心。我知道，你像任何一名武士一样真诚而忠诚。勇敢地接受你幼崽时期的名字吧，直到你成为一名武士，这会变得无比崇高。”

小暴点点头。

“从今天起，你就被称作小钩。”

小暴不想听到族群中发出的惊讶低语声。他望向雹星身旁，思维十分混乱。

可我是在暴风雨中诞生的，我是小暴。

这下他还怎么能成为暴星啊？

忽然，他在莎草影子里瞥到了那个橙色与白色相间的身影。是河里的那只猫！她的毛闪烁着，像在热浪中蒸腾。他嗅嗅空气，只有族猫们熟悉的气味。她一定是只星族猫。星族正守望着你。黑莓果的话在脑海中响起。橙白相间的猫是被派来提醒他，记住他们的承诺吗？别担心，小家伙。他又一次听到她的话。还没轮到你呢，伟大的使命正在等待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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