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签收您的压寨相公（二）

09

逸王便也不恼，问那女人：“你叫什么名字？”

女人却反问：“你又是谁？”

逸王说：“我乃当今圣上亲封的唯一一个一字王，逸王。”

“知道了。”女人就草草答了一句，然而她又看到逸王逐渐惊讶的神情，于是又迟疑地问了一句：“……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逸王：讲道理你到底是怎么抓到我的。

10

“我还以为全国上下都知道，当今唯一的亲王逸王是在幼时便毁去了容貌的。”逸王嗤笑道，“恐怕不能如您的同伴所愿，胜任压寨相公一职了。”

女人看着他，歪了歪头。她侧身时柔顺的发丝便也滑落下来，落到她的身旁，和那雪白的脖颈形成鲜明的对比，勾勒出一个优美的弧度。

“礼尚往来，我叫素落。”她缓缓说道，“倒也不怕你误会，我确实从未想过要你做我的压寨相公。他们自作主张把你塞到我房里，却并非是我指示的。”

语罢，她却缓缓站起身，走到逸王的面前。

那双纤纤玉手，抚上了他铁制的刻满兽纹的面具。

11

当那面具被放到床上时，逸王已经做好听到那好听的声音发出尖叫的准备了。

但并没有。

他睁眼看，素落的黑色的眼睛的的确确映出了他丑陋的模样。那张脸上横竖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疤，在右侧的脸颊边还有一块烧伤的痕迹。

那些曾经的伤痕永远地留在他的脸上，长出了粉色的新肉，明显地和周围的肉区分开来。那上面的凹凸不平和色斑又像是错误地点上去的墨渍，突兀而难看。

但，素落仍旧只是看着他。

那双黑色的眼里，像是刚刚下完雨的夜晚，澄澈，清晰，宁静。

12

逸王挑了挑眉，心头不禁有些恶趣味。他问：“你知不知道那些伤口是怎么来的？”

素落便下意识说：“不知道。”

他便道：“我生下来的时候母妃就死了，我被接到母后——也就是先后膝下抚养。但那个女人并不怎么管我，把我送到了她手下一个太监手里……”

要说折磨人的手段，太监最是拿手。

他的脸本是生得俊俏，却最像他的母妃，先后讨厌这个用美貌夺去了先帝宠爱的女人，所以先后也恨极了他。

“那时我才三岁。那个太监罚我跪在地上写字，我哭了，他不让我哭……他叫我笑。”逸王用低沉的嗓音，一字一句地说道，“他叫我笑时我笑不出来，于是他便用刀在我脸上画了一个笑脸，从眉眼，到唇齿。”

13

三岁的孩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那太监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起来，另外一只手拿着刀。

稚嫩的哭声穿不透这个阴暗的屋子，无法传到外界，无法寻求救助。他伸手去抓太监掐着他的手，小小的力量却完全无法与之抗衡。

14

“你知道刀在脸上划过的感觉吗？”他抬头看着素落，面庞上却并无什么表情，“其实一开始并不怎么疼，只要刀够锋利，一开始只会觉得冰凉的铁刃贴在脸上很冷，但随后刀划过的时候，温热的血就会流过面颊……”

“我知道。”素落突然打断了他，“我知道了。”

然而正当逸王还想说点什么的时候，素落忽然按住他的肩，俯身低下头，在他的额上落下一个温润柔软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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