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你已经很好了 (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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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熟悉的身影由远及近。

是中国队的队员和教练。

他们撑着伞，默不作声地走过来，安静得好似一出哑剧。

张博恒先看到了她。

他手中握着雨伞的柄，目光沉沉投在她的脸上，她也就这样回望过去。

相视良久。

那一刻仿佛有世纪般漫长，甚至像是是处在虚空里，凝滞了时间和距离，也失去意识和灵魂，只剩下空中相撞的目光。

可能只有雨打在伞面上的声音能给她一些真实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博恒转头和教练说了句什么，便抬腿走了过来。

在她面前站定。

沈知南看到滕海滨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什么都没说，带着队员和其他人上了返程的车，她才将目光投回张博恒身上。

相顾无言。

良久，他轻轻开了口，声音有些微不可察的颤。

张博恒：带我走好吗？

张博恒：哪里都行。

沈知南抬手看了看表。

一点多了。

这个天气照例是打不到车，现在打电话给酒店要等好久，她想了想，拨了一个号码。

“嘟——”

顾如烟：哟，终于舍得来个电话了。

顾如烟：我还以为沈大美人一见到你家小帅哥，就把我这个同在巴黎的姐妹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周围实在是太安静，她甚至都没有外放，听筒里的声音就跑出来了。

她确定张博恒听见了，因为他的脸色也变得很微妙。

完蛋了。

顾如烟这家伙说什么不好，非要来这么一句，现在好了，舞到正主面前来了。

但是偏偏她又不能现场发作。

只能和（咬）颜（牙）悦（切）色（齿）道。

沈知南：这边建议您说人话呢亲亲。

对面笑得前仰后合，过了好一会才回到正题。

顾如烟：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知南：你的中餐厅是不是就在贝尔西体育场旁边？

她其实记得地方，就是想再确认一下。

顾如烟：昂，没错。

顾如烟靠在椅背上慢慢悠悠道。

顾如烟：怎么想要个约会场地？

沈知南:......

求法国鲨人会判死刑吗，在线等，挺急的。

旁边张博恒没忍住轻笑一声。

沈知南耳尖瞬间殷红。

那边的顾如烟迅速发现了不对，背都坐得直了些。

顾如烟：你旁边是不是有人？还是个男人!

沈知南现在恨不得找块空地抠个大平层出来。

她快速深吸一口气。

沈知南：帮我订个小点的包厢，回国请你吃饭。

顾如烟知道旁边有人听得见，也识趣地不再多问，只是心里暗暗想着到了晚上一定要好好盘问一番。

顾如烟：好，V29归你了，直接去就成。

沈知南：谢了，顾老板。

挂断电话，沈知南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沈知南：走吧。

张博恒点头。

两个人并肩走在巴黎的雨中，坠下来的雨滴模糊了他们的身影。

虽说地方就在体育场旁边，但已经是在柏油马路上了，从里面的出口走过去也要个十五分钟。

他目光直直地望着前面，忽然开口。

张博恒：你知道身心俱疲的感觉吗？

沉默半晌。

沈知南：嗯。

她知道他有很多话想说，所以只是答应了声，把空间留给他。

张博恒：我感觉好累啊。

张博恒：明明我已经尽了所有力气了，却还是得不到我想要的。

张博恒：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还有什么是有用的。

张博恒：21岁的奥运会我没有上场，24岁与金牌一步之差，可难道28岁就一定如我所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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