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花一瞬（二） (2-1)

蓝缡重重跪倒在地，整只龙痛得蜷缩了起来，小口小口轻喘着，久久缓不过来劲儿。

他打理好的的蓝色发辫不知什么时候散落而下，额前的碎发也被冷汗沾湿了。整只龙不住地轻颤，视线向下……便看见蓝缡手中握着一个蓝色的鳞片……鳞片上有血！

等稍稍好些，蓝缡便轻轻拢了拢衣袍，裹紧衣领，再用法力清洗了鳞片。

他盯着不远处合紧的门扉，喃喃道：

蓝缡：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就在这时，秦缓忽然推开门走了出来，吓得蓝缡立马把手中的鳞片藏到身后。

蓝缡没有像往常那样迎上前，只是站在原地问道：

蓝缡：小戬……小戬如何？

秦缓不疑有他，缓步而来。

秦缓：呼～有惊无险，夫人的情况暂时稳定了，现在力竭正在休息，待到明日……

看着秦缓走近，蓝缡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这时正在说话的秦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空气中莫名传来一股似有若无的香气，让秦缓一瞬间恍惚。

他有些奇怪地喃喃道：

秦缓：哪里来得香味……奇怪，是哪种药香？

秦缓：龙……

还没等秦缓弄明白这香味，蓝缡快步从他身边走过，一脚踏进卧室合上了门。

蓝缡：我……去看看小戬。

秦缓对着紧闭的房门轻轻摇了摇头，无奈道：

秦缓：这样……急吗？

不过说起那香味……刚刚和龙神大人擦肩而过的时候……香味似乎浓郁了些……

随即秦缓又摇了摇头否定道：

秦缓：也许刚刚是错觉……施针这么长时间，我也确实累了。

然后他就离开休息了，听到秦缓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蓝缡才稍稍放松，滑落在地上。

蓝缡看了看手中那个与众不同的倒鳞喃喃道：

蓝缡：先生，对不起……

蓝缡：就让我再任性这么一次吧。

他挣扎着起身，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痛得浑身一颤，好不容易缓过来才慢慢走近床榻。

他的小戬静静躺在床上，沉沉睡去，秀丽的额前还有些未凝的汗珠。

蓝缡半伏在床前，用衣袖擦净杨戬额前的汗，理了理她鬓边的碎发，又掖好她的被角。

末了才把那个玲珑剔透的蓝色龙鳞拿出来放在杨戬额头，蓝缡轻轻念着晦涩的古语咒术，鳞片渐渐没入她的身体里。

做完这些蓝缡脱力地倒在床边，待到意识渐渐回笼，他的手握住了杨戬温热的柔荑，十指相扣。

蓝缡：似乎很久了……

蓝缡：没见过小戬这样安心的睡颜了，以前……小戬真是一点女孩子自觉都没有，每晚睡觉都会踢被子，可那时的你……无忧无虑，仿佛不会被一切俗事缠身呢。

蓝缡似是回忆起之前杨戬每晚横七竖八的睡姿，低低笑了笑。

然后笑意减淡，用苦涩的声音喃喃道：

蓝缡：是从什么时候起……你的唇角无法再扬起纯粹的笑容，最后在我面前彻底丧失了笑容……

说着说着蓝缡伸手抚着杨戬的樱唇，轻轻描摹着她小巧的唇形。

蓝缡知道这不像他，如此悲春伤秋……天天处在矛盾的漩涡无法脱身。

他是大海的化身，从冰冷的深海中诞生，主宰着万千海中生灵，就算曾蒙人伦教化，但本性……还是漠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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