涤意说完,火赫迟迟没有动静,涤意回头去看,火赫站在那里脸上憔悴的没有一丝颜色,双目无神,若不是他身侧的拳头隐隐约约颤抖,他还真以为面前的是个死人。
涤意轻轻的叹出一口气,朝他走去,来到他身侧拍了拍他的肩膀:“命中注定,月天会因你而死,可是月天倔强,即便是天命她也要改上一改,她确实死了,也打破了诅咒的枷锁,火赫,我真羡慕你。”
涤意垂了垂头,仰头叹息了一声,重新振作起来。
“至于仙界,月天死了,仙界就这么随随便便封了仙格,就算完事了,这仙界还真是会坐收渔翁之利啊。”
入秋前的风本应是盛夏中最为清爽舒适的,夹着涤意的话默默而去,带走了炎热却也残忍的带走了火赫心中最后一丝温度。
涤意从容的来,从容的去,微风亦是轻飘飘,不会惊动任何人,留下的是一份深似寒潭的懊悔和愧疚。
独留山顶一人,承受着剔骨刮肉的凛冽。
胸口处仿佛破了个大洞,寒风无情的贯穿,冷意蔓延进骨头。
疼!生疼!
又好像疼的不那么真实,一切都不真实了。
三山四界的人来来往往,情吻山已是个无禁忌之所,这与孟月天最开始的初心相印,天下盛世也不过如此。
再美好;再盛大;再繁华,与那个最初之人再无干系。
涤意的话不无道理,上天是无情的、是残忍的、是吝啬的,一道神谕一切都化为飞烟,一切都可掩盖,即便是神也无法逃离更无法改变。
清泪一颗,冰锥般砸在地面。
孟月天,你真狠心,宁愿换个方式离我而去也不愿我同你一起承受,你可知你不在了我又如何好过。
……
九天之上,天帝的甄髎殿中
守鹤不顾阻拦,粗暴的夺门而入,却见灵流光只着了一身瑕白浅薄的里衣,一头及腰的墨发慵懒的披散在后面,端坐于白玉圆桌前,全然一副刚刚睡醒的模样。
点点流光透过窗棂照向他,发丝泛起金芒,刀刻斧凿的面容在光辉之下镀上一层金箔,他正拈杯品茶,对于守鹤放肆的行为视若无睹。
待茶香沾舌,浓郁沁人久久回味后,方素手轻放翠莹的杯盏,抬起精致高贵的眉眼,恩赐般看了守鹤一眼,玉手挑拨,即守鹤身后二人恭敬退出。
灵流光眸光下敛,堪堪定在翠莹的杯子上,缓缓开口道:“坐。”
灵流光葱白的纤指轻拨,一模一样的茶杯出现在对面。
他盈盈起身,执起桌上放着的翠色圆壶,壶身呈扁圆形,其上雕刻这精巧的竹子,远看近看摆在那里当摆设,都觉得赏心悦目。
灵流光微微下俯,亲自为守鹤沏上,才退回,自己续上一杯,将翠壶放归原处。
灵流光的动作慢条斯理,不乏贵气和优雅,甚至比女子更胜一筹。
他的一颦一笑仿若画中走出,生来独具温情。
可他的不紧不慢,在守鹤看来,不过是他逃避的方式,更加让守鹤恼火,于是厉声打断。
“不必了!小仙没有天帝如此好兴致,您这茶太过贵重,小仙消受不起,天帝留着自品吧。小仙前来只想讨个说法,为逝去的……孟姑娘。”
守鹤特地将“孟姑娘”三字加重,斯人已逝,除了为其打抱不平,守鹤想不出其他。
若说讨公道,灵流光一道神谕,倒也算昭告天下,还了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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