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三章.安乐宫那位

正旦宴席结束后，桑舜华和萧元漪共同漫步至大厅外，而那里程姎正在处理庶务，瞧这侄女如此懂事，萧元漪心中对她的怜悯更多了几分，她走上前关心道：“这些事情交给仆从去办就是了，你何必费心费力”

“这是大伯母信任我才将这些事情交给我，我自然是要做好的”

“那你也早些去休息，这里我来帮你看着”

程姎闻言行礼告退。

桑舜华目送程姎离开之后忍不住发问道：“我瞧着芊芊对这些庶务也很是熟悉，为何姒妇不将这件事情交给她去做，而是交给了姎姎，听说芊芊处理这些事情游刃有余的，交给她做岂不是让今日的宴席更有滋味一些”

萧元漪轻叹出一口气。

“姎姎命苦，落得个葛氏这样的母亲她的父亲又去白鹿山读书去了，那我自然是能帮衬就帮衬些，今日祭祖我还担心她撑不下来，可没想到她竟然半分错都没有犯，还将这宴席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才是未婚女娘的典范”

闻言，桑舜华有些不满，明明她自己的女儿做的更好，可偏偏更偏向于别家孩子。

“姒妇这话就说的不公平了些，芊芊比起姎姎有过之而无不及，否则也不会和何家那种高门大户订亲，嫋嫋活泼开朗，平日里呀让我这心情好了不少，姒妇怎么就只知道夸别家女娘，我当真是替嫋嫋和芊芊感到不值，再说了姒妇都未曾教嫋嫋，怎么就知道嫋嫋学不好呢？”

萧元漪显然是按捺不住了，她轻轻一拍桑舜华的手背，传递着心中的不悦，言辞之中满溢着明显的愠怒。

“我何时说过芊芊做的不好？再说了嫋嫋现在大字都不识几个，她若是想学也得等她将葛氏交给她的一身毛病改掉才能学”

二人不知道这些话一五一十都传入了在身后想要去看爆竹的兄妹四人，程颂拉着两人就想去看爆竹，但程少商嘴上说着爆竹不好看，便颓废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程玉茗清楚是因为萧元漪的这番话，程少商心中有些悲伤，便也推开了程颂的手，跟着程少商一同回房。

————.

长秋宫内灯火通明，宣姬亲手做了些糕点，小心翼翼地逐一摆上桌面，诚心诚意请宣皇后品尝。宣皇后满面母性光辉，轻轻拉过宣姬的手，亲昵地唤她坐于自己身畔。

“今日又跟着予在予这长秋宫中过，你可想回宣府看看，若是想，今夜拿着予的手令出宫也不迟”

接过崔媪递上来的一盏茶，宣姬将茶放在嘴边吹凉了些，才递给了宣皇后。

“皇后可别取笑臣女了，骆娘子今日回了骆府，若我今夜再离开，这长秋宫中当真是寂静无人了，臣女又在长秋宫中长大，早就将这长秋宫当成了自己家，莫非皇后是嫌弃我日日在这儿好吃懒做？”

宣皇后轻点着宣姬的额头，自己的这个外甥女倒是比自己的亲子亲女更讨自己喜欢些。

忽然想到宫中子嗣还有文子谦在宫中尚未开府，宣皇后纵使再大度，但这想起之前文子谦之母赵昭仪在宫中行刺文帝之事，她心中还是有些介怀。

但自己又是嫡母，不去看又不合适，便只能将崔媪叫过来。

“你拿些团圆的糕点送去安乐宫给四皇子吧”

安乐宫是赵昭仪生前的住所，文子谦被接回宫中之后就一直住在安乐宫里面，安乐宫是这宫中最偏僻的宫殿，别说他们，就算是一些仆从也不愿意去那里走动。

“皇后怎么好好的要去送糕点给安乐宫那位？”宣姬忍不住发问。

“昭宁郡主，安乐宫那位毕竟是四皇子，是陛下的血脉不可非议”

崔媪轻声一提，宣姬瞬间打住，察觉言语有失，她赶忙起身上前，殷勤地为宣皇后揉捏肩头，巧妙岔开话题。

“好啦，予不怪你，说错话也在所难免的，你先回偏殿早些休息吧，你今日也累了一整天了”

“是”

踏出那扇门，宣姬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抚着自己这张每日强撑、已然麻木的脸庞，心中暗自追问：这煎熬何时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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