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第一章.回京 (2-1)

程始与萧元漪这对伉俪，因军务骤变之故，率精兵铁骑率先疾驰归都。其膝下二公子程颂、三公子程少宫及五小姐程玉茗，在义兄万将军庇佑下，亦随之踏上了还京之路。未几，适逢程老夫人生辰临近，三老爷程止与夫人桑舜华亦将返京庆贺，三兄妹遂决意中途与万将军作别，静候自家三叔、三叔母偕行。

马车内，程玉茗端坐内，专注穿针引线，程少宫则在一旁絮絮叨叨，惹得程颂颇感厌烦。

程颂愠声道：“你能否安静片刻？芊芊难得静心绣这香囊，却被你胡搅扰得无法安宁。”

“正是，三兄吵闹不止。”程玉茗附议。

程少宫不禁好奇发问：“你绣这玩意儿作甚？瞧着是个香囊，莫非是要赠予那位未谋面的未婚夫君？”

此言一出，程玉茗的笑容瞬时凝固。程颂见状，愤然拍打程少宫，责其失言。程玉茗与何家的婚事，家中上下无人不知，唯独萧元漪对此欣然接受，其余人均暗自皱眉。何家虽贵为世家大族，然程玉茗与对方未曾相见，程始亦仅与何家老将军有过一面之缘，此桩婚事，实属仓促草率。

程玉茗强颜欢笑：“自是为未曾蒙面的阿姊所制。”

“对对，差点忘了家中嫋嫋，想来她定比你娴静有礼，不似你日日嘲讽次兄，受万萋萋之影响，愈发顽皮。”

“次兄此言实乃冤枉。”程玉茗反驳，兄妹三人笑语间，婢女春和已至马车侧，轻轻叩击车壁。

程玉茗搁下手中绣品，挑起车帘询问：“可是三叔、三叔母到了？”

春和面露难色，摇头道：“女公子，何家四公子在外求见，言称今日与我们同路回京，欲护送女公子。”

程玉茗眺望前方，瞥见远处素袍骏马之人，必是何明无疑，心中微愠，低声道：“你去回复他，程家护卫森严，无需他费心。我等在此，只为等候三叔、三叔母，一旦他们到来即刻启程，无需他久候。”

“奴婢说了，然何公子坚称，若女公子不肯，他将尾随车队直至都城。奴婢恐此举引来他人非议，对女公子清誉不利。”

程颂听闻，不禁冷嘲：“如此行事，岂非有悖礼数？岂不虑损芊芊名声？他若真有心相见，待入京后递帖邀约，或请阿母与芊芊过府一叙，皆无不可。”

“既如此，便让他耗着吧，我并非心软之人。”程玉茗愤然放下车帘。

程少宫见状，连忙递上一杯热茶。

须臾，车帘再度掀起，程止与桑舜华赫然在目。程止见他们面色不佳，调笑道：“你们三个小鬼，竟乖乖在车里候着叔父？芊芊，速速下车，你与你叔母乘前面马车，我与两个侄儿好好聊聊。”

甫下车，程玉茗瞥见何明依旧立于马背，无奈唤来春和。

“你去告诉他，他可随行，但须隐匿身份，以免他人妄议，玷污我清名。”

待婢女离去，桑舜华开口：“你这性子，倒颇有几分姒妇风范。”

“你以为我邀你同乘，仅是闲话家常？实则是想与你谈谈何家四子之事。适才探知，他得知我们今日回京，特意放缓行程。且何家军早已于半月前返京，足见其用心。你虽厌恶他人冒昧之举，却对他苦候之举心生怜悯，允其随行。”

“三叔母误会了。我许他跟随，实为防其再行唐突，损我清誉。他擅自登门已令我心生不悦，若再有出格之举，阿父必对其不满。此婚事乃阿母定夺，届时二人恐为此争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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