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承诺与遗憾 (2-1)

“你们出尔反尔！”阿云无力地大声控诉。

“没能力的人只能被踩在脚下。”暗卫所说的话刺痛阿云的神经。在这绝望的时刻，阿云多希望自己会招数，即便是三脚猫功夫，也能勉强逃离。

不知何时，尉迟昭用剑撑着身子站起：“你们最好不要得寸进尺。北冥的白天短，你们应该很清楚。”

这场战斗不知持续了多久，但此刻太阳即将落下，骇人的血色侵染天空。他们距离森林的边缘还有好长一段距离，现在的处境进退两难。如果暗卫不在追赶，可能会逃出森林。但这帮暗卫好像很享受，看样子不会轻易放他们走了。

尉迟昭深呼吸了一次，再次挥动手中的剑，向暗卫刺去。幸好他的剑法足以支撑继续与暗卫消耗时间，既然不放走他们，那就都死在这里吧。在尉迟昭剑法切换，身影闪现之际，阿云恍惚捕捉到他的眼神示意，似乎在催促她快走。

见她还杵在原地一脸担忧，尉迟昭用意念传话给她：“别忘记你起初找我帮你是为了什么。”

为了离开北冥。

阿云犹豫地后退了一步，恍惚间看到尉迟昭点了点头，终于转身向森林深处跑去。

其中一个暗卫见状嘲讽道：“聪明的六皇子这是被女人耍了？自己就要在这吃人的森林熬过今晚，那女人毫不留情地抛下你了。”

尉迟昭狠狠地抹掉脸上的血迹，“你废话真多。”再度杀向那群暗卫，牵制住他们不得向前半步。

夜幕织上天空，森林里刮起阴嗖嗖的风，体力透支的尉迟昭提防着周围的异样，视线也不敢离开这些暗卫一秒。尉迟昭估摸着阿云已经逃出这片森林了，准备不在此地逗留。周围的黑影闪现得越来越频繁，大概森林里令人闻风丧胆的怪物都出动了。

尉迟昭不做声响地后退一步，趁他们不备，转身向前奔去。虽然甩不掉这些鬼影，但是停留在原地一定会死。身后嘈杂的声音越来越多，已经分不清是暗卫的躁动，还是鬼影制造的响声。鬼影贴得越来越近，尉迟昭不得不止住脚步，令其猝不及防地甩去剑气。

紧接着扭头继续奔跑， 同时他也意识到暗卫早已不见了踪影，大概是被这些鬼影抹杀了。

耳边只能听到呼呼的风声和窸窸窣窣的响声，一声清脆的断裂声，尉迟昭瞬间止步，愣愣地低头。脚下踩碎的正是曾经给阿云出入王府的令牌，不远处一个瘦弱的身子倒在血泊中，已经被鬼影挠得面目全非。见此状，尉迟昭不知为何眼眶泛红，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情绪突然激烈。

鬼影在周围窜来窜去，似乎在打量这个男人。他周围的气压越来越低，强大的法力即将爆发。一刹那，气流以他为中心急促汇集，“金象跌生！”向四方甩出虚瞳剑的分身，没有停顿，又是一招“金锋破”，环顾四周鬼影又不见了。

体力透支的尉迟昭大口喘着气，仰头看着天上的星星。为了送出阿云才来到这里，现在阿云也死了，该继续向北冥外跑，还是回到北冥？一时间尉迟昭没了方向，像无家可归的孩子啜泣起来。狼狈又迷茫的尉迟昭身影晃了晃，瘫在泥土地上，等待鬼影再度袭来。

思绪被不合时宜的脚步声打断，尉迟昭向视线盲区的方向看去，墨怜幽一脸饶有兴趣的样子款步走来。

尉迟昭冷笑一声，“你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确实不合时宜，看样子你又想起那个好友了，”墨怜幽说着倚在他临近的柱子上，“我一直不明白你为何看得她那么重要，只是因为承诺没有兑现？不至于吧。”尉迟昭眼里的坚定让他收起了嬉皮笑脸。

墨怜幽瞥了一眼楼下的女子，长叹了口气，“所以你答应蒋知忆，只是为了见到轮回后的她？真不知道你在固执什么，那承诺已经没有意义了。”

尉迟昭听他的自言自语也自嘲地笑了笑，“是啊，明明已经失约了，还有什么意义。”

“如果你见过这一世的她，就能放心了。”

尉迟昭不可思议地转头看向他，那张邪魅的脸上多了平日少见的正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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