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墓2 (4-2)

　　言毕，尹瑶像小孩一样，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打起了滚。

尹瑶疯了，疯得很彻底。

　　接下来的几天，尹瑶再也没有闹过事。

　　她智商倒退回了三岁，每天从坟包上扣泥巴下来和面玩。

　　等玩累了，便随手把花圈往身上一盖，敞着肚皮睡大觉。

　　疯了的人可以快乐地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清醒的人却不能。

　　李永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看着我虚弱地问：

　　「夏夏，今天是第几天了？」

　　昔日学校内人人追捧的清俊校草，此刻活像一个恶鬼。

　　脸颊凹陷，眼眶青黑，浑身上下都透着死气。

　　被困在废弃坟场的几天里，随身携带的手机早已断电。

　　此刻唯一能正常使用的，就是我随身携带的腕表。

　　我同样饿了很多天，水米未进。

　　看了眼时间，我用沙哑难听的声音回道：

　　「已经是第五天了。」

　　坟场似乎是一个独立的循环空间。

　　在这里，说话不会引来怪物。

　　但相应地，我们无法逃离循环，只能被困在坟场，麻木地度过一日又一日。

　　得到答复后，李永彻底陷入沉默。

　　连续五天，既没有水也没有吃的。

　　因为规则上明确说明，不能吃这里的任何事物。

　　最艰难的时候，李永咬破指尖喝血止渴。

　　但这样做无异于是拆了东墙补西墙，没有半点实际作用。

　　李永呆呆地坐在地上，失了魂般双目空洞。

　　我出声安抚道：

　　「要不先睡一觉吧，睡了就不知道饿了。」

　　李永依旧麻木地坐在地上，不知到底有没有听进去我的话。

　　我实在无力奉劝，便自己先躺下休息。

　　可半夜里，我突然听到一声尖叫。

　　「啊——」

我睁开眼，借着月色看去。

　　地面上，尹瑶污头垢面，血糊了一身。

　　那双混浊多日的眼睛里，罕见地有了熟悉的精光。

　　尹瑶朝我伸出手，断断续续地发出求救声。

　　「求你，救我……」

　　因连着饿了多日，尹瑶语气虚弱，连尖叫声都中气不足。

　　我直起身，发现尹瑶身上还趴着一个人。

　　夜间光线微弱，我眯着眼，仔细看了许久，才发现那人是李永。

　　李永双眼失神，近乎疯魔地啃咬尹瑶汲取血肉。

　　随着时间流逝，尹瑶的呼救声越发微弱。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直到尹瑶快要断气，才上前一脚踹开了李永。

　　「唔——」

　　李永在地上滚了一圈，形容狼狈，眼神呆滞。

　　他下颚满是血，衬得他发青的皮肤青越发白诡异，宛若恶鬼。

　　可李永本人浑然未觉。

　　他趴在地上，自顾自地呢喃：

　　「吃的……给我吃的……我要吃的……」

　　李永一边说，一边在地上艰难地摸索着。

　　忽地，他动作一顿，眼底闪烁着诡异的光，声音狂喜。

　　「吃的！我找到蛋糕了！好多蛋糕！」

　　我顺着李永的视线望去，却见地上堆着一团团黑褐色的不可名状之物。

　　李永表情激动，捧着东西就要往嘴里塞。

　　尹瑶瞳孔猛地一震。

　　她捂着受伤的脖子，艰难地上前拽住李永，拼命劝阻道：

　　「住嘴！你忘记规则了吗？快吐出来啊！」

　　连着饿了多日，李永早已精神恍惚。

　　他一把将尹瑶推开，恶声恶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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