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刃（一）王后的过去

当白雪公主的胸口被狼人射出的长箭穿透，胡归从身份中脱离。黑色的树林里没有风，他背着长裙的医生，奔跑在夜里。皇后曾经是人鱼，如今手执魔镜，吩咐猎狗们追捕公主。

“沈青涯，你可千万别死啊……”

“不是说只要这样叫出你的名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会醒来的嘛……”

“可别开玩笑了啊。”

胡归咬牙，说道。

……

“青涯——别睡觉啦——”

青年睁开眼睛，那张冷漠疏离的脸上露出几丝迷茫。他伸手把通讯器的闹钟掐掉，换下睡衣，重复每一个早晨的洗脸刷牙。

餐桌上摆放着蛋糕和礼盒，细心包扎。他并不感到十分惊喜，这像是某个一年一次的印记，提醒他曾经有什么事情发生。客厅前方是神明的挂像，女神温柔地笑着，手执粉色玫瑰。金色长发及腰，嘴唇是和玫瑰一样的颜色。

祷告是和吃饭睡觉一样必须做的事情，神明保佑人们存于世界上。

沈青崖没有能力，他就像其他普通的十七亿人，有着自己的梦想。

救人。

为医。

他曾经熬夜刷题到半夜，对着书目反目研读。一切都是为了进入学院的医学分支。可能没有能力的他在里面并不会很出众，但是这是他自小立下的目标。

他活着就是为了这个。

蛋糕是巧克力味的，奶油很多，中间有水果夹心。

这时候，敲门声响起。

母亲从厨房里探出半个身子，招呼他说，“快去看看吧，可能是礼物到了——一定是你喜欢的东西，对不对？”

他放下蛋糕，走去开门。

母亲跟上来。

神明跟上来。

A4纸大小的薄薄包裹。

里面静静躺着录取通知书。

【沈青涯 同学 恭喜】

“恭喜哦，青涯。”

母亲说。

“大概是要住校的吧……我得想想有什么东西要一起带到学校去的，要不你在学院附近租个房子吧？可以把霍尔小镇上的这一套卖掉。”

“妈——不需要卖房子。”

“我住校就可以了，每周六周日还是可以回来看您的——不过大概也不怎么需要回来。”

他加上一句，低低地说，眼底投下一片阴影。

“那要给你打生活费呀，一个月三千还是五千……？嗨……”

她顿了顿，笑起来，抱住青年，好像小的时候，女人蹲下身子把稚嫩的少年拥入怀中。

“不要怪妈妈已经想到物质的东西这些啦，是因为我一直都相信着青涯会考上学院的。”

“因为青涯是那么努力，那么热爱。”

“那么善良。”

……

快递员匆促地往里面望了一眼，快步走开。至始至终，他只看到一个孩子站在客厅里，自顾自地说着自欺欺人的话语。

【神…神带走了母亲】

【神……神带走了我的梦想……和……和右手】

【依旧要信仰……】

【要……要】

【杀死……】

【沈青涯】

……

他醒了过来。

宽阔的胸膛，男人的碎发。

水滴的哒哒声，还有谁的嘲笑。

一根黑色的……黑色的箭支，穿透了男人的胸膛。

王后站在远处，微笑看战败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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