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命令（五）纽斯十四区

蓝衣服的工作人员每周都会来一次贫民区，拿着仪器给新出生的婴儿们做检测，平民区血统低劣的人很少能生出先天就觉醒能力的后代，但蓝衣服依旧面带笑容的完成她的工作，她是负责这一片区的，于是每月把人召集起来讲解一次能力觉醒的预兆和进入神域的方法。

底下的人群很安静，他们安静地听完的介绍，安静地鼓掌，只当蓝衣服发发给他们每人半盒鸡蛋，或者别区生产过剩的产品时，他们的嘴唇才嗫嚅着，吐出几个含糊不清的音节。他们对神明祷告，期待着不存在的恩赐。

处在最底层的普通人不知道神域里的内容，他们只在工厂里农场里重复着工作，在魔物出现的时候尖叫逃窜，疯狂拨打着管理局的电话。

蓝衣服喜欢甚至是感激这种安静，她认为自己被分到十四区里是种幸运，比起隔壁天天这样着杀人放火的好多了。当然十四区的生活状况也在一天天变好，这绝对不是因为那些无家可归者或者走投无路者，把自己生命向蓝衣服换成了三千两百布尔的缘故。交易是在私底下进行的，毕竟这上不了什么台面，但十四区的每个人都清楚的知道这件事。也没隔了几年，会有几个婴儿被送到蓝衣服手里——他们都是潜力评级能达到A以上的孩子。

“先生…我知道这孩子在这里也得不到好的教育，到了中上层，他至少在别的家庭里能有个吃的饱饭的童年…”那女人只是轻声言语，把孩子递交到蓝衣服的手里，“他的潜力这么高，以后会不会进入神域呢？我真希望能在女神的怀抱里看到他…先生。”

会有不小的数额交给女人，这足够她和她的剩余两个孩子生活过一段富裕的时间。

蓝衣服有时会看见女人的孩子，一个同样有着麦色头发和眼睛的男孩。男孩也看到了他，就停下脚步低低说一句“先生早上好”或者是“先生要买些面包吗”之类的话。蓝衣服对十四区的每个人都在记录本上有着描述，即使高层对此地没有硬性的规定，但她还是喜欢这么做。这样她能记住上一次那个满身浮肿的失败品，曾经是个爱唱歌的小姑娘；上上次那个被磨成一坨稀烂的，曾经是请她喝过黑卖酒的大叔，诸如此类。有孩子生日，她会去送几颗糖果，有哪家人生病，她也会去探望。

久而久之，十四区的居民，都说蓝衣服是个好人。

男孩子有段时间没有出现了，偶尔打听能知道他找了份好工作。苏一衡私心是不想管这些事的，但高层发的指令，有堕落者在向贫民区的人发放神域的门票。估计十四区就有这样一个逃犯。没有也得有。

女人剪去养了很久的长发，穿上黑色风衣，重新找到了阁理，现在他是那个男孩的老板。她把项圈向他的脖子上一扣，用纸巾擦了擦他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可能他确实被电的不轻，苏一衡总是掌握不好工具使用的程度。

她把目光涣散的朋友放进货车的箱子里，当初她花了三个月的时间把货箱改造成适合居住的地方：床、沙发、茶几、灯、收音机、曲奇饼干、书桌。她的通讯器里还有关于厨房用具的搜索记录。

阁理被放到床上，女人从底下的柜子里拿出绳子对青年的手腕比划，最后把它们扔到一边。车子在半小时内熄火两次，到底还是慢悠悠离开镇子。

“今天有个小女孩生日，要记得给她买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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