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命令（四）过去的事

“你好，实验品Q023号。作为很罕见而且珍贵的资源，我希望你存活的时间可以久一些。目前对你将要进行的测试，总共有七百零四项，包括但不限于抽血，断肢，濒死，切片，窒息。我相信大部分的测试会让你感到不适应，所以如果你有什么要求想要提的话，我可以尽量的在我的能力范内帮你实现。”

苏一衡是在【英格尔特】的研究所【光辉】第一次见到阁理。

在污染区捕获的堕落者已经经历了几轮审问拷打，羽毛湿漉漉地和血纠缠在一起。那个时候手环还没有开发出来，穿透琵琶骨的铁链是有效的工具。它狼狈不堪，只有那双眼睛依然像是碧绿的潭水，泛着一圈又一圈的波纹。

刚从学院毕业的少女被深深吸引了，她沉溺于那对闪着光芒的眼睛，不自觉地想要更加靠近一些。就像是面对甜美的毒药，心甘情愿饮而尽，摇摇晃晃走着圆步，扑倒在实验品的怀抱里。

“真好奇你没有堕落化之前的模样呢。”熟悉之后，少女可以任性妄为地揪住Q023头顶一根洁白的羽毛，把它扯下来放在手心里。她确信对方不会有攻击她的胆量和实力，如果察觉到基地被攻击，【光辉】的警卫会在第一时间出动。惜命而怕疼的堕落者可不会做出这种傻事情，于是它只能够眼睁睁地任凭苏一衡动手动脚。

“上次那个肥头大耳的家伙违反【光辉】规定，对你私自增加实验项目，这被我发现并拍摄了哦。你也很讨厌组长，对吧。那个家伙在上次的派对里想对我揩油，被我躲过去了，来自巴亚山谷的人都是这个德行。”

苏一衡比任何一个人都清楚Q023身上的羽毛和尖利的爪子鸟喙是它的武器，但她情迷意乱。

“Q023…你就像一只毛茸茸的小雏鸟——我从来没有养过鸟，大人们都说养宠物是高层的娱乐，如果某一天放学回到家发现喜欢的小动物魔物化是一件可怕而可悲的事情——只是你也不会咕咕地叫，大概你是不会说话吧。”

“那…你会咬人吗？”

她伸出自己的手臂。

……

现在苏一衡早已不问这些幼稚的问题。

放逐了【光辉】的孩子去到了纽斯，履行她的职责。她是十四区的管理者，负责处理城内新生的魔物。在那里她和高个子的青年无数次擦肩而过，有时候他们会对视一眼，有时候不会。

他们共同守护着一个致命的秘密。

直到红灯响起，警报轰鸣。

她回想起那天，也是同样如此，喙咬住她的手臂，那双眼睛开始还小心翼翼地试探她的反应。然而它饿狠了，不知节制，还是苏一衡抓着它强迫它张开嘴。它的羽毛收起来了，露出白皙的脸庞，碧色的眼睛里满是散落的光芒。

她摸了一把手臂的血，往制服的裤子上抹。这个时候墙壁上的红灯开始闪烁。

“阁理。”

青年说。

“我叫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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