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命令（一） 判

“无罪者。”

“有罪者。”

“无罪者。”

“有罪者。”

女孩子数着玫瑰的花瓣，把它们撕下来扔到地上，红色的柔软落在泥里，被脚碾过支离破碎。

“最后一片是——”

“大姐姐，我数完了！”

女孩兴奋地转过身，轻轻地叫唤着。

黑色风衣的女人嗯了一声，从皮夹子里拿出一张大面额的纸币，塞到女孩的手里。

女人短发、画了淡妆，脸色苍白而没有血色。

“好孩子。”

“这是你应得的奖励。”

女孩四处环顾了一圈，极为快速地把纸币接过：“谢谢姐姐。”

苏一衡点点头，嘴角挂着莫名的笑意，把双手插在风衣兜里，踩过地上的花瓣。

这时候，街道上晚灯橘黄色的光把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笼子里的金丝雀～好久不见了，该怎么说话呢？”

“千惠，传送吧。”

……

【时光】二级研究人员苏一衡，今天十分开心。

对她来说，将伦比港里面的神官抹除，就像是普通人玩一次动作游戏。白色的面具被她撕下，残忍地露出腐烂的脸庞。医生站在旁边，肩膀还渗着血渍。还有一个从未见过的高大男性在医生身后，神色晦暗不明地看着她。莫名的苏一衡从中读出了几分敌意。她对此倒是没有感觉，只是把神官破烂的身体摇晃了几下，扔进海里。海浪拍打着船只，神官渐渐沉没，再也看不见。

被囚禁许久的灵魂终将获得解脱。

“他还是人类吗…？”不认识的高大男性喃喃自语着。

苏一衡注视着微波荡漾的水面，她并未理会男人的问题，只听到脚步声。 有一只手试探地扶上了她的肩膀，轻轻按压着，她低着头，余光只能看到葱白的指尖，上面没有任何划痕伤疤或是斑点，指甲也整整齐齐的不长出一点。

“神官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他们不是被神明蛊惑了心智、自愿献出生命，就是曾经死在了神明的攻击下。”

女人吐出一口浊气，转头看着青年。他和苏一衡印象里的男孩子并没有什么大的差别，碧汪汪的眼睛里充盈着对于她的信任。

他可能是神明最为得意的造物。

医生轻咳两声，打破了安静。

“谢谢赶过来，苏一衡，我没有想到你有一天也会这么好心。”

苏一衡耸耸肩膀，低着身子进入船舱坐下。阁理跟着她坐进去，紧紧靠在她的旁边，把双手放在膝盖上，看起来就像是个普通的学生。胡归的衣服在他身上显得太大了，硬生生被穿出了短裙的效果。

“医生长大啦，都会带男朋友回家了。”苏一衡抚着额头，靠在阁理身上，“作为他的老同学我真是欣慰，不过对方的资料回去还是要查一查的。”

“对不对…？阁理。”

“还有一件事情，我觉得你有权利知道。我已经向高层申请暂时停止对于堕落者的研究，但是被【英格尔特】等九所城市的代表驳回了。所以我们之后回到【德拉根斯】，你可能还是得住在研究所里，每过五天接受一次检查。”

“如果我拒绝的话…你大概会杀了我的吧。”阁理用双臂环住女子，抬起一只手去梳她的头发，“按照我对你的认识。”

女子轻笑一声。

“还有两天的时间，你随时可以改变主意。”

“总归是……好久不见，阁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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