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篇（73）

萧玄月一生太长，完完整整的，仙人的两辈子，曲折离奇，谁看了都要来说一句“这是什么人间疾苦”。

他的那些碎魂分裂在世界的各个地方，他隐约能猜出是万象它们动了些手脚，没有让他直接分裂。

现在的形态，他也没有想到。

这也是天道所不容的。

大概也是因为他骨子里从不驻足流连某地，所以分裂到各个地方也算是一个表现。

萧玄月活够了。

他活的太没劲了。

他躺在最中心的桃树树杈上，遥望月亮。

墨谷雨。

这个名字在他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万象说过：“我存在的意义，不是预测那些会发生的，而是那些看似最不可能发生的，一切可能。”

超越过这世间所有的法则，寻找一切可能的不可能的事情，这才是万象。

也是萧玄月。

“万象啊，你说我这千百万年，活了个什么呢？”

万象说话的声音就在他的脑子里：“萧玄月。”

“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

“……”

“我很早就说过，我可以看到很多的东西，未来的过去的事情，延伸千百万你的光景。”

“但是我唯独预测不到你的，不论是你经历过的未来，还是现在。”

萧玄月苦笑道：“嗯，我记得。”

万象：“你走的每一步都超脱于天道，不在于世间，看似所有东西都牵制住了你的脚步，实际上，没有任何东旭可以困住你。”

“……啊。”

“平心而论比较好，萧玄月，你最适合的状态，就是随心所欲，不束手束脚，我也相信，这样的你才是最佳状态的你，因为你永远不会对不起任何人，对不起世界。”

萧玄月低着头哈哈大笑。

笑完，他抬头，眼尾像是勾上了红色胭脂，美的惊心动魄，却多了几分破碎感。

“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可是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对我。”萧玄月声音哽咽，“我想不明白，万象……我想不明白……”

万象沉默了，001也沉默了。

那件事是所有人心中永远消不去的一个疤痕，流血时深可见骨，只有疤痕的时候，随便扒一扒，就能流出血来，痛彻心扉。

万象说：“我还是那句话，玄月，这不是你的错，这是世间的人的错，天道让他们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萧玄月笑的瘆人，他脸上挂着泪，嘴角却勾起一个诡异的弧度：“天道……世间，我夹在中间，世间负我，天道却未曾负我，说实话，万象——”

“我不知道为什么当初我会做那样一个傻爆了的决定，最后落得这样的一个下场。”

万象再次沉默。

相对无言了能有半刻，萧玄月脱力地一歪头，就要从树上滚下去，中途一抹白烟化作一个人形稳稳把他接在怀里。

萧玄月的手搭在他肩膀上，“万象，我撑不下去了。”

“谷雨。”萧玄月无意识呢喃道。

“我该怎么办？万象，我该怎么办？”

这一晚的真心话过后，萧玄月只觉得疲惫，很疲惫，也不努力撑着清醒了，他只想闭着眼睛，什么也感觉不到，就此长睡不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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