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漾看向赵祯。
赵祯换了一身单薄的暗色的衣裳,眉目冷凝,静静地坐在那边一言不发。
往常的天,这时候已经有点麻麻亮了,但今天下雨,阴沉得厉害,看起来还是昏暗的。
杀戮声都被掩盖在雨声里,听不见。
大殿内的气氛凝滞得叫人喘不过气来。守在门口的太监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知道过了过久,门口响起了撞击声。
偏殿里宫女太监缩成一团,毫无章法地四处乱窜乱叫,连护驾都忘了。规矩乱的一塌糊涂,还比不上普通小门小户的,出事了只会瞎叫唤,连一个能站出来扛事儿的都没有。
朱漾冷眼旁观,发现赵祯还是面无表情。
大门“咣咣”作响,有沾血的刀尖从门缝里伸进来,从外面一点点扒开了门栓。
大门开了。
四名禁军闯了进来,直接扑向大殿。
如果没有侍卫保护,赵祯今天就会交代在这里,靠那些宫女太监,那是不可能的。
奇怪的是,赵祯坐在原地,稳如泰山,表情相当冷漠地看着这几人扑近。
朱漾拎了条凳子,打算在事态紧急时帮一把,然而才靠过去,赵祯就暗自伸出手,按住了她。
赵祯:退后,到我身后来,别动。
他小声道。
朱漾盯着他的脸。
朱漾—王若弗:别太冒险。
赵祯特别轻微地扯了下嘴角,目光幽沉。
赵祯:无事,退到我身后来。
朱漾也就不再坚持了,慢慢退到他身边,但手里的椅子依然没有放下。
而对面四个禁军,冲到殿前空地,眼看着就要窜进屋里时,千钧一发的时刻,曹皇后领着一群人出现在了大殿门外。
她手持弓箭,顶着瓢泼大雨,双箭连发,当场切穿两个反贼的身体。
而后,她不顾危险,提着长剑,冲向剩下两名禁军。
有人救驾,应该欢喜才是,可赵祯的表情却比刚刚更冷了。
看到自己的妻子在外面,为了保护他而浴血奋战,他完全无动于衷,也没叫其他太监宫女去帮忙。
就那么看着,直到曹皇后要把剩下两个人也杀了时,他才开口:
赵祯:留活口。
曹丹姝停手。
转过身,面向这边,就看到她一身红衣英姿飒爽,雨水淋透了衣服,勾勒出高挑姣好的身段。
万能龙套:官家,你没事吧?
赵祯目光在她手里的长剑上略过,剑上的血让雨淋得,流淌成红色的小河。
赵祯:皇后来得即使,平安无事。
曹皇后笑了笑。
万能龙套:这就好。
她扔下剑,一步步走了过来,站到赵祯身前,关心地上下打量,发现确实没问题,她松了一口气。
万能龙套:听到宫人禀报说有人叛乱,臣妾急匆匆赶过来,就怕出事,还好没有太晚。
帝后气氛看起来很温馨。
赵祯的注意力移到了她那边。
正在这时,一支精铁打制的重铁箭悄无声息地穿过雨幕,向朱漾射来。
不,也不准确。
如果朱漾没有防备,站在那里不动,射的就是她怀里的赵昕,而且是正对心口位置。
曹皇后显然也察觉了,她大惊失色。
万能龙套:小心!
赵祯惊惶地转过身,试图把朱漾往他身后拉。
但皇后正扑过来拉朱漾,一冲之下,意外撞开了他。
他被撞得跌倒在地,眼角余光中,就看到箭支向朱漾射去。
皇后的手也差一点点,要拉开她了,但就是差一点点。
此时此刻,要是她吓傻了,不动,那赵昕必死无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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