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五,上次恩科的主考官被罢免,赵祯重新选定了人选。
九月十二,恩科考试重开,曾经在大殿上率先揭开恶鬼脸谱案真相的考生。张?元。高中,他的好友吴昊也一同在榜。
而关于他两的高中,朝廷还经过了一番博弈的。
因为按照赵祯的喜好,他其实不太喜欢那种政治愤青,而张。元。这两人在策论上明显言辞过于尖锐辛辣,显得很是轻狂,阅卷官大多也不喜欢这种,所以一开始这两是被毙掉的。
奈何赵祯对这两的印象真的很深,对他们的知恩图报、仗义执言很有好感,因此一发现两人不在中选之列,他就不忍心了,开始想办法把两人给选进来。
然而问题来了。
太祖皇帝曾经下令:殿试一关,只要没考中进士,那前面乡试、会试所取得的秀才、举人功名会跟着黜落,一撸到底。
有点见识的人都知道这项制度不合理,简直违反任性,可毕竟是太祖令,没有坚定的信心,也没法推翻啊,所以这么多年,大家都这么含糊着过来了。
现在反对一派如却以此为由,强烈反对赵祯“徇私”,还说要依照祖制,将这两前面得到的秀才、举人功名也给扒了!
——真正的历史上,张吴二人就是太祖令的受害者,屡试不第,每次都要重来,三年过后又三年,绝望之下心生恨意,转而投靠了西夏,帮着李元昊反过来报复大宋,不但怂恿西夏劫掠大宋边关,还设下毒计围杀大宋将士。名将韩琦、夏竦都败在了他们手下,导致大宋连输几场大战,不得不岁供求和。
赵祯不知道走投无路的书生有多大杀伤力,但并不妨碍他看反对派十分不顺眼,对方越是拦着他不让干,他越是要干。
于是,在经过好几天的博弈之后,大半朝臣站在了他这边,他如愿以偿地废除了十分不合理的太祖令,把张吴二人的既往功名保住了,还给搞了个“义士”称号,特意赐他们“同进士”出身。
进士是正室夫人,同进士则被称为“小妾”“如夫人”,这类人在一众“明媒正娶”的进士里是被鄙视的存在。
可小老婆也是老婆啊!
张、吴二人怎么可能挑剔?他两耗了这么多年,都耗得快要黑化了,眼下终于有了一展抱负的机会,简直高兴坏了,两人欣喜若狂地接下了皇帝赵祯的授官,从此死心塌地地待在了翰林院,只等几年之后下放地方,出任一方父母官,立志要报答陛下对他们的信任和维护。
历史在这里开始了明显的劈叉。
赵祯还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某一天上完班,他又溜达过来了,得意地跟朱漾炫耀:
赵祯:朕这个一国之君还是很有些福运的,张、吴二人才智不低,假以时日,一定能成为栋梁之才。
朱漾“呵呵”一笑。
她什么都知道,但就是不说。
赵祯还得意自己在跟反对派的“对决”中占据了上风,心情大好,袖子一撸。
赵祯:过来,我教你写字,你的字确实该练练了!
朱漾不动。
朱漾—王若弗:不用吧?我觉得我的字挺好的,收放自如,自成一体,也很有特色。
赵祯:是吗?
赵祯走到书桌背后坐下了,以手撑脸,翻了翻她放在桌上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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