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
入夜之后,各个院落的灯火都渐渐熄灭了,大家都去歇息了,最后只剩下东宫正殿还亮着灯。
太子与太子妃近日正在冷战,根本不去寝殿那边歇息,而是独自一人住在书房这边。
朱漾等到夜深人静,看到书房也熄了灯,卧房里的呼吸平稳下来后,才从阴影里走出,进入到房中。
走到床边,看了沉睡中的太子两秒,她从怀里的一只小玉瓶里倒出一粒药丸子,塞进了他嘴里。
而后她像从来没有来过一样,消失在房间。
第二天,太子在房间迟迟不醒,下人过来看了几遍都发现他在沉睡。
一开始都以为他是累了,但等到中午也不见动静时,众人慌了,连忙禀报陛下,同时派人去叫太医。
东宫每很快鸡飞狗跳起来,文帝和皇后亲自坐镇,亲自盯着太子看脉,然后查来查去,都没发现什么异样。
或者说,有异样,但他们医术有限,根本找不到病因。
三日后,太子醒来了,但眼睛看不见了,听力似乎也受到了影响,五感都在快速退化。
文帝大发雷霆,将东宫梳理了一遍,乱七八糟的烦心事倒是发现了一堆,但并没有查出谁对太子动的手。
一连半个月,东宫内风声鹤唳。
可时间过去这么久,什么也没有查出来,太子的病情也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还恶化了,宫里的气氛就开始发生变化。
太子总是听到奇怪的声音。
是那种嘲讽的、冰冷的、看笑话的讥笑。
第一次听见时,太子既惶恐又愤怒,马上喝问:
万能龙套:谁在哪里?
声音又没了。
他问身边伺候的宫人,可有听见怪声,但宫人们全都沉默以对。
他看不见他们的表情,也听不见他们的声音。
听到嘲笑声的次数多了,太子温柔和善的性格变得极度不安起来,开始疑神疑鬼。
然后这个时候,他听到了新的声音,那是谈话声,有不同的人在他身后说闲话,声音还很熟悉。
万能龙套:真可怜。
万能龙套:是啊,还是堂堂太子呢,现在变成了瞎子和聋子。
万能龙套:嘘,小声!
万能龙套:呸!他又听不见!
每一次声音都不同,有男有女,有时是三人,有时是四人。
太子怒不可遏,每次都大声质问,可一旦他出声,就再也听不到了。
再然后,他听到了东宫属官的声音,都是他过去很熟悉的人,往日这三个人在他面前十分谦卑,然而这次他却听见他们窃窃私语。
万能龙套:太子这病不知何时能好?
万能龙套:你担心什么?不好也没什么,反正他以前也不管事,睁眼瞎一样,我们糊弄他他也不知道,总觉得每一个人都是好人,哈哈哈,跟大傻子一样!他瞎了聋了更好,对我们没有任何影响!
万能龙套:糊涂!他要是总这样,太子之位肯定不保!这天下不可能交给这样一个人,他做不了太子,那我们的荣华富贵也跟着泡汤了!
万能龙套:嘶——,确实!那你看陛下属意谁做下一任太子?我等也好提前热一热灶,求一个万全之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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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次听到这样的话,对太子的冲击很大。
他对过去的自己产生了怀疑,也对身边的人有了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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