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靖王燕云裕蜷缩在囚车里,不合时宜的念念有词。风卷着雨滴打在脸上比刀子还厉害,越往北走这日子就越难熬。正如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
郭梓翔跟押送靖王的护卫讥讽道:“果然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公子哥,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念诗。”
“就是就是,都阶下囚了还装腔作势。”
等到郭梓翔把燕云裕送到地方,见到了被贬官的洛川先是一愣,随即心里偷着乐,这燕云裕落在洛川手里不死也要脱层皮。那靖王在御前就恨不得对他拳脚相向,燕云裕你活该!
“将军,卑职奉命押解庶人燕云裕。”
“郭副统领一路辛苦,这里一切有老夫照看,你且回京跟陛下复命去吧。”
郭梓翔道:“那卑职就先告退了。”
郭梓翔一边走一边不愤,难怪被贬官,连句场面话都不会说,当着面谁都是客客气气称他一声统领,偏偏这老匹夫总是把那个副字挂在嘴边!不就是你宝贝儿子压我半头么!郭梓翔转念一想,如今洛峰声名狼藉,洛川又被贬官,陛下的圣旨连他都知晓了,那洛峰还不沦为满京都的笑柄啊。想到这里他难免痛快了些。
洛川到底是心系国家,一到边关立马安营扎寨,大营里挂的是周围边境的布防图,明岗暗哨他处处留意。此刻他正跟军师,几个副将商量排兵布阵,以防北边蛮夷兴兵作乱。
“将军,排兵布阵自然是不在话下,只是我们初来乍到,这军需兵刃实在有限,朝廷发不下来军饷,咱们横不能拿着扁担当大刀耍吧!”
“是啊,好多将士穿的还是单衣呢。”
“陛下排除异己,忌惮郡公才把咱们和郡公一同发配到这里,哼,若是边境失守损失的还不是陛下?”
“住口。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如何宣之于口!”洛川斥责道。
“就是,眼下当务之急解决补给问题。运送补给的是一条山路,蜿蜒崎岖,听说附近这一代还有人占山为王,设了路卡往来进出的人都会被洗劫一空。”
“那,将军,我们要不要剿匪?”
“拿什么剿匪啊,现在我看了土匪都兵强马壮的,装备精良。”
“那不如招安?”
“……”
洛川愁眉深锁,军营里的日子不好过,更何况洛川治军严明,不准他们骚扰地方百姓,大环境不好过,燕云裕就更加难熬。他难以置信,往后自己要跟二十几个糙汉子挤那种通铺大炕,不仅没有人照顾他饮食起居,反而那些五大三粗的汉子仗着自己会拳脚功夫欺负的他苦不堪言,吃不饱穿不暖,平日养尊处优哪里干过活,手脚不麻利当时就是一鞭子!
“你们,你们敢打我,知道我是谁吗?”燕云裕虚张声势的说。
“你?管你是谁,到了这里凭的是谁拳头硬,天高皇帝远的,本事不济被人打死活该!”
“哥,这小子有点来头。”有人趴在那人耳朵边说了几句话,没想到那人讥讽的说:“原来你就是那软骨头孬种的靖王啊当了活王八还无计可施,被弄到这里来还摆威风充人儿来了?”
“都当了伙夫还认不清现实,赶紧麻溜做饭去,不然爷爷把你炖了!”
燕云裕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躲躲,鼻子一酸差点落下泪来,这里的日子与从前相比是云泥之别啊,怎么就会落到这步田地呢?他叹口气,能在这里能活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了。他冷静下来想,如果他想不吃苦挨揍首先要把洛川那个老匹夫哄好了。
“老匹夫被父王贬官了,会不会搞父债子偿那套拿自己出气?”燕云裕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往后还是多在他面前表现表现,夹着尾巴做人好一些。
接下来几天,洛川见燕云裕不像最开始那样哭天抢地怨天尤人了,他心道:“这孩子总算有些长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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