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花加更】灵堂 (2-1)

作者菌：

他不止一次见到这小乞丐了。

　　一开始确实没有放在心上，不过现在不一样——

　　叱云渊垂下眼睫，眸中幽深被他很好地遮掩去。

　　返回府邸。

　　“太师府”，简单利落的匾额挂在府门正上方，却并不是他太师府的主府，纯粹是因为懒得给这宅子想一个好听的名，便干脆提笔这么草草落了字。

　　府中常年无人居住，却每日都有下人打扫。不过再勤快的打扫，一到夜幕，府中也只会留下一室冷清。

　　古朴典雅的装潢，无论是建筑造型还是院景，无一处不显得低调，细看去却又奢侈得过分——单看门槛就是许多小吏一年俸禄也买不起一块的乌沉木。

　　也因用材尽奢，满府的空气都恨不能是苍茫沉肃的木质香味——一到夜深，总会给冷冷清清的景物添些凉薄。就像它们带着一身孤寂、返回这算不得“家”的住处的主人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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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府中上下，一共九十六间卧房、合计三十余座别院。叱云渊没有指定李长乐的住处，便也算给了他极高的自主权选择住在何处院落。

　　却始料未及当他如旧往那处院落走时院中敞亮的烛光。三十余座院落，偏偏是这里，自己这表弟可真会挑。

　　叱云渊神色恢复古井无波，迈入院中。

　　梧桐木发出的冷香萦绕鼻尖，院中安置的一处石桌椅边上，李长乐就着烛火在写写画画着什么东西。

　　叱云渊远远看着，或许李长乐自己也未注意到绕在他身遭那片似看着他的画的流萤。他神色专注，幽幽烛火在他眉眼落下剪影，婆娑不定。

　　灯下看美人，也算美事？

　　叱云渊只潦草投去片刻视线，没有出声惊扰李长乐，而后轻声从院中经过，绕到后方一处上了锁的屋子外边，开锁、踏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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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该说不说，景观如此别致的地方，竟被叱云渊用做了灵堂。

　　大大小小的灵位错落不齐地排列在供桌上，上头画着的大小人像的墨迹已然模糊得看不清模样。

　　由于屋子上锁无人打扫，桌上大多数贡品都已腐败霉变，表面还积了层厚厚的浮灰，且那些供烛早已不亮。

　　若是信佛的人看了，怕是要道这祭贡者的心不诚——

　　然后惊讶地发现此刻，叱云渊就着门外透射进来的月光，亲手将脏污一一清理，极尽细致。

　　随流萤透射入室内的光点与这片空气一齐静谧，窗外几支翠竹映着月亮。

　　叱云渊沉默地整理完贡台，走到窗前柜边，抽出几沓纸制纹张，将供人跪拜的软垫拨到一旁，微微倾身，取出随身带着的火折子燃火、一一丢进每个灵位前满是余灰的燃缸。

　　“怪就怪你不为我所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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