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星月皎洁,天幕深沉。
明明不到夏天,蝉鸣却已四起。它们的声音控制在不恼人又不会完全失去存在感的程度,随着一日日升高的气温一同渲染开,倒是颇有些逸趣。
这段时日恰好舒适,晨间不骄不躁的太阳,暮后不清不冷的月亮——
适合踏青,也适合夜游。
了无睡意的李长乐披了件外衣,散着长发出了寝房,又来到了熟悉的亭子下落座,静看月影散落在院里,斑斑点点随着柳枝花藤兜兜转转,寻寻觅觅又回归原处。
他是想过要回去的。
然而与这方人物十余年的相处,让他有些迷惘了。
这真的是剧中世界么?真实得有些过度了。
他已经没有办法把他们当作“意识造物”。
再者,十余年他都没有成功找到回去的办法——想来是回不去了。
那么……既来之则安之罢?
李长乐不知道自己在两个世界间纠结什么。明明也回不去、明明也舍不得,不是么?
四下无人,静谧无声。
李长乐不由叹了口气,此刻没有什么东西能让他慰藉心中郁结,也没有什么东西再度搅乱他的世界。
天地之间如同只剩下了他一人,可以静心凝神,可以忙里偷闲。
想到这一世的母亲叱云柔明日又安排他入宫,李长乐扶额,微微摇了摇头。
小时候做拓跋浚的伴读是他这辈子做过最蠢的决定。
李长乐想,如果让他回到答应给拓跋浚做伴读的那个时刻,他一定要动手掐死那时候的自己。
要是没有答应,他就不用日日去学习什么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沏茶挥毫、兵书军道、身法武功了。
枯燥的很。
难倒是不难——
但是……不想学就是不想学。
也许是这辈子被惯坏了?
至少上一世的李长乐自认是好学的那一批。
也能算是另类的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了吧。
倚栏听风,倒也算一件雅事——若是少些蚊虫就更完美了。李长乐感慨一声,拢了拢衣襟,靠着亭栏闭目养神,怎想室内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现在反倒睡了过去。
……
于是暂时住在李府、同样失眠了的大将军叱云南漫步到此的时候,看见了靠在亭子里似乎是睡着了的表弟。
不得不说,表弟长得比好些世家嫡女都好看——倒不是说表弟相貌面若好女,而是表弟而今的那副模样惊为天人,一眼就叫人难以忘记——是那种融合了风雅古韵的俊美,又恰好合了公子如玉的气度。
单有容貌身姿便作罢,偏生表弟上至文韬武略、计谋兵法,下至和歌作曲、侍弄花鸟,都极尽完美。
叱云南在距离李长乐十余米的位置驻足凝视青年片刻,疑心青年当真熟睡后缓缓靠近,先是轻而又轻地拍了拍青年的肩,就好像试探。
青年没有睁眼,只略略将头偏向一侧。
睡熟了啊……
叱云南一双眼眸幽深极了,俯下身缓缓凑近李长乐的脸,神色专注间带着几许难以抑制的悸动。
就在两人面上某一处要贴在一起的时候,一阵由远及近的笛音让叱云南猛然清醒。
显然,缘分妙不可言,短短一夜,失眠的不止李长乐和叱云南——李敏德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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