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志11.2: 长大 (2-1)

外公去世了。

那天本来是去火车站接回妈妈的，你以为事情还是依照你想象的方式发展，可没想到好不容易等回来的妈妈确是哭红了双眼。

她几乎不会在你的面前哭泣。

一直以来她都很坚强，甚至没有告诉你外公疾病严重到这种地步，你很久都没有见过她脆弱的一面了，这张脸就像现在站在这里一样陌生。

而这一次是从车上下来一路哭着颤抖着身躯走到站口。

无视了旁人鄙夷的目光，像小丑一样被所有人注视着。

只有她知道自己的忧伤，可现在早已经来不及，先不说买不买得到立刻回去的车票，光是车程都早已经在下葬之后了。

你看着她，却不知道对她说什么好。即使是得知外公去世，你也没有感到悲哀，平静得像是一个陌生人。

你对这样的自己感到很厌恶。

妈妈哭了一路，疲惫地抱怨命运的不公，怪罪自己没能等到他离开。你心里有很多想说的用来安慰她，所以一直埋头在编辑文字。

你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奶奶去世的那天……思绪被拉回了十年前，仿佛身处事发地的房间漆黑的角落，静静看着那些哭泣的人们。

你是否应该哭，你有点不明白。

你努力回想着外公和你相处的点点滴滴，少到屈指可数，也挤不出一点眼泪，这种感觉很奇怪。

耳边响起轻飘飘的声音。

Nightmare：你不难过吗

你：（我不知道，我好像和他并不熟……）

随后没有了声音，你尝试呼唤他，可是没有得到回应。

妈妈哭泣的声音忽然小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爸爸的说话声，不知道说了多久，这一路十分漫长。

你写了一封信，细心的制作好了手账，将电子图片发送给妈妈。你忘了后来发生了什么，只记得妈妈过来你的房间，紧紧抱住了你，耳边一句话停留在你记忆里。

“我真不知道失去了你该怎么办……”

一瞬间你被自责淹没，回想起那天差点差点做出的决定。

多么可恨，你竟然自私地想要了结自己，不在乎家人的感受。

晚上你在房间静静地躺着，眼睛盯着天花板投射的光，猛然想起你差点要遗忘的事情。

那个初一的晚上，你第一次央求班主任把电话借给你。

妈妈的妇科疾病悄然间加重，瘤子已经到了需要动手术的地步。那天正好是手术结束当晚，你从早上就计划着打电话问候她。

手术带走了她的肌瘤，而代价是永远失去生育能力。

这意味着家里再也没有别人，只有你，这个自暴自弃的废铁。

只是没想过老师会拒绝你。即使这是个误会。那晚是周一，有很多同学找老师借电话打给父母，你照常等待小余打完电话排队到了自己。

那时候已经很晚了，小余先回了宿舍，老师也被烦的不行，拒绝了你打电话的请求。

委屈和绝望担忧死死堵住你想要发生的喉咙，忍着眼泪一路低着头冲进了宿舍。

恰好当晚老师来宿舍视察，你气不过找上她再一次提出来。

你：萋老师，其实今天我妈妈做手术……我只是想打个电话问问她……

你：唔……

你再也忍不了了，在熄着灯的宿舍里哭了出来，没法再继续说任何一个字。

你不敢抬头，看不见她是慌张还是平静，哭声很小，却吵得你的耳朵什么也听不清。只觉得有人轻轻拍着你的肩，询问你需不需要现在打。

快十点了，妈妈今天一定很累很累吧，你并不打算再一次惊扰她。

老师同意你明天再打电话。

寝室安静后你又一次哭了起来，是害怕，是担心，是无助，是迷茫……

这只是一个误会，可不明白为什么给你的影响会这么大。

你：不要想了。

你：……

朝夕：我的现实，衫衫来迟提示您：看后求收藏（同人小说网http://tongren.me），接着再看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