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拾光者

"打扰一下，能借一步……"

詹姆走向前去，拍了拍那位恶魔的肩膀，她的斗篷滑落下来，詹姆看到眼前的景象大脑一片空白，他想说什么，可只是嘴唇动了动。

她的头发是天使的金色……

————

克莱尔恨的不是那个把她推开的恶魔，而是自己。她为什么不能做一个恶魔应该有的样子，这样的话，被霸凌，被冷落，也是她应得的不是吗？

克莱尔没有注意到身后有另一个恶魔在接近，在她突然意识到詹姆的存在时，下意识地转过头，却因为太匆忙，斗篷掉了下来。

连克莱尔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时看起来是什么样子，她的红眸前蒙着一层水雾，女孩红色的眼眸在那一刻真正纯洁了，它反射着地狱所有的景象，这一切最终都反射在克莱尔那双红眸之中。

詹姆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的确没有想到地狱会有这样的例外。

詹姆闭上双眼，他能感受到额头上的汗水在一点点滑落，他深吸一口气。

"您好，我是詹姆，能否借一步说话？"

克莱尔的经历让她本能对靠近她的恶魔产生恶意，她匆忙后退了几步，转身想跑开，就在她转身的那一刻，泪水终于凝聚成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掉在地狱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晶莹的泪水染上了尘埃。

詹姆连忙拉住克莱尔的手腕，望着克莱尔溢满泪水的眼眸，深深叹了口气。

"没关系的，不用害怕，我和其他恶魔不一样。"詹姆渐渐松开手，"我不是毁灭派也不是平衡派。"

克莱尔听到这句话时明显愣了一下似乎不相信这个地狱中有和她一样为自己的目标奋斗的人，她张了张嘴，喃喃道："那…你是干什么的。"

"这个啊……"詹姆拖长了啊那个字，缓缓在地上坐下，用一种迷茫又舒缓的眼神望向地狱上方看不到头的顶部。

"我是一个拾光者。"詹姆轻笑着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在无尽的黑暗中寻找，拾取光明。"

"光明在哪？黑暗又在哪？"克莱尔垂下眼眸，问道。

詹姆顿了顿，回答道："整个地狱都处于无尽的黑暗，每个人都在随着人群走向他们自认为的光明。而真正的光明在哪，就是我要找的东西。换句话说，一个拯救地狱的方法。"

克莱尔感到不解，她过去对恶魔和地狱的一切认知仿佛都在这一刻被推翻，她想问问题，但怎么也找不到最好的语序，一个问题她就想了好几分钟。

"我们到底在向哪里走？"克莱尔问出了这个问题，她觉得"走"这个动词并不合适，等她说完了，才想起"我们到底在奔向什么地方"也许会更好。

"恶魔们都在追求一个完美，如果和那个准则不一样，就会遭到鄙夷。"詹姆说到这，有些讽刺地笑出了声，"但我们成为什么样的恶魔，也要遵循守则吗？"

克莱尔的瞳孔骤然放大，她感觉脑海中有什么东西破碎了，但她并没有感觉缺失了什么，而是拥有了更多东西。

错的不是她，而是那所谓的"道德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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