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成为旋风先生

砰砰砰——

听到这三声轻轻的敲门声时，旋风先生就知道是那个小姑娘来了，贝兰琪太像他记忆中那个女孩了……

“你还好吗？你受苦了。”

原本模糊的记忆一天比一天清晰，这对旋风先生来说不是好事。他揉了揉太阳穴，接着清了清嗓子，冲门外喊单：“进来吧。”

门外果然是贝兰琪，最近几天莱特和那几个军人都没来，这让旋风先生舒服了很多，他不喜欢热闹的场面。

“给你带了松饼～”贝兰琪手中拿着一个纸袋，她笑着晃了晃纸袋。

“天堂避难所物资这么短缺，竟然还有松饼。”旋风先生本想表达惊讶的情绪，可说出来却极其平淡。

贝兰琪点点头，把一个松饼塞进了嘴里：“准确来说，是那些天使做的，我提的意见，然后EDT就去取来了一些面粉，鸡蛋什么的。”

旋风先生接过贝兰琪递过来的松饼，轻轻咬了一口，松软又香甜，但这种甜是需要细细品味的，即使已经咽下了松饼，那种香甜也依然在口中回荡。

他已经多久没有吃松饼了？也许几十年？几百年？或者是几千年……

这些年来，旋风先生一直浑浑噩噩，他甚至想不起过去的日子，他是怎么度过的。唯一记得的就是，他本来是地狱的幽灵。

————

“这个幽灵让所有恶魔都受不了。”一个恶魔指着角落瘦弱的身影，对多伦爵士说道。

多伦爵士似乎并没有感到难办，相反，他脸上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走向角落里那个幽灵。

“你叫什么？”多伦凑近那个瘦得不像个人的幽灵，问道。

幽灵没有回答，他似乎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头发挡住了他的上半张脸，多伦甚至怀疑那个幽灵是不是个聋子。

“爵士，他从来不告诉任何人他的名字，连登记的时候都没说，即使誓言之女气得把他从半空中直接摔到地上，他也没说自己的名字。”一旁的恶魔在多伦爵士耳边提醒道。

多伦爵士皱了皱眉，他的确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真是个奇怪的人……在痛苦里一直挣扎可不让人舒服，你总得往前看。”

“我做不到。”

那个幽灵沙哑地回答，多伦爵士旁边的恶魔被吓了一跳，这个幽灵可是好久都没有说一句话了，别的恶魔听过他说话，可这位恶魔可是从来没听过。

多伦爵士仰头看向头顶，长呼出一口气，脸上依旧挂着礼貌的微笑：“那么咱们换一个话题，给自己选一个称号吧，总得有个代号不是吗？”

那幽灵沉默了许久，多伦静静地现在他面前，多伦确信，那个幽灵一定会回答这个问题。

最后，幽灵缓缓抬起头，乌黑的头发像耳旁滑落，露出了一双黯淡的蓝色眸子。在那一瞬间，多伦都愣住了，他无法想象面前这个幽灵到底经历了什么，但那双眼睛多年之后也依旧印在他的脑海里。

像平静的湖面，但湖面上面冻了一层厚厚的冰，而湖面下方又是深不见底的黑暗。

“旋风先生。”

幽灵喃喃道，他一直很喜欢“旋风”这个词。

旋风先生用手撑着地站了起来，虽然知识一个简单的动作，却废了他很多力气。旋风先生才想起来，自己已经很多天没吃一点东西了。

但这些都不重要。旋风先生一点一点挪动脚步，像别处走去，他的前方是地狱的烧锅炉，前方的火焰将他的身影衬托得更加落寞和模糊，耀眼的红光在旋风先生的背影周围扭曲，摇曳，但旋风先生的身影从未改变。

“旋风先生吗……”多伦爵士看着旋风先生离去的背影，自言自语道，他意识到，什么样的牢笼，都禁锢不了旋风先生，什么样的惩罚，都不及他生前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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