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1）

我是一个卑贱的女子，永世只能成为一个人下人。祭坛，或许我永远都离不开了吧。

从我一出生，就没有父母，被祭坛中的香薰笼罩，一下从婴儿变成了十岁的女孩。我没有名字，来祭坛的人都叫我白女。

我一人独自居住在祭坛旁的木舍中，这里只有这一件木舍。我不用吃东西，每日闻食这些熏香的烟雾就可以。

可能，我根本不是常人吧，长到十五岁时就停止了生长，转眼三百多年，我也不曾有丝毫改变。

三百年里，不少人来这祭坛，也不少人转世多次，每世都来这祭坛。

这祭坛很大，而且就像有人在施法，世间总有些不可能发生的事情，都与这祭坛有关。

时间依旧在走，来祭坛的人，出生，长大，至死，转世，又出生。看着这一世的他们，总会想到他们的前一世，再前一世。我这几百年间，也修了一些法术，在祭坛，更多人称我为仙。但，我更喜欢他们叫我白女。

直至，一对恋人的出现，打破了我这里的宁静。其实，也算是我故意的。

他叫唐啸风，她叫陌茶涵。两人来这祭坛，祈求家人安泰，两人幸福，男子金榜题名。这些都太过寻常，无趣。

我拿起祭坛一旁已经无用得东西，正要离开。两人来到我跟前，这两人来了不止两三次了吧，我心想。他们每一次都来这祭坛，可每一次所求，都不会应验。几乎每一世，都是一人无疾而终，一人殉情而亡。我对他们笑了笑，出于礼貌。

“你是白女？”唐啸风问我，已经很少有人这样同我说活了。

“我是白女，公子有什么事吗？”我了解他们的过去，我更好奇他们以后的日子，会不会仍像前几世一般寒凉。

“也无事，只是听闻你已经在这有几百年了，仍有十五岁的面容，好奇。”唐啸风倒也真实，不知道他会不会如愿，真的金榜题名。

“公子说话真有趣，已经很少有人直称我白女了，我很喜欢白女这么名字。”我不知为何要说这几句话，这几句话显得很突兀。

“我也喜欢你的名字，小的时候，我非要将自己的名字改为白女，却被父亲训教了一番。”陌茶涵说道，她是一个美丽，温雅，活泼的女子，就像只漂言的小猫，显出高贵。

“姑娘说笑了。”我朝他们笑了笑，突然想出一个有违轮常的事。“我好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遇到你们，真的很开心。”唐啸风与陌茶涵牵着手，我拉起陌茶涵的另一只手，渡给他们一些关于他们上一世的记忆，当然，他们并不知道我做了这些。到了晚上，他们会梦到自己的前世。

送走他们我回到木舍，等待众人离开。今晚我还要将祭坛打扫一遍。明日是初一，每月初一有月祭，本来月祭并不用彻底打扫，因为举行月祭场面样不大。可是，明可是六月初一，五年一次的大祭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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